他率先将楚太后带到上面去。
樊景州上下看了看楚太后,见楚太后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将大氅披在楚太后身上:“天要黑了,赶路很危险,我们去梅花村落脚歇息一晚上。”
樊景州将楚太后带到了梅花村的村长家。
村长家经常接待贵客,房屋修缮的极好。
跛脚三叔特意做了古董羹(古代火锅)为众人驱寒。
楚太后在绝望时被樊景州所救,情绪起伏,多喝了几杯。
也是这几杯,勾出了她隐藏二十多年的情绪。
那一夜,她和樊景州滚在一起了。
喘着粗气的两个人,终于在笨拙的试探后,成功合二为一。
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身体如一叶浮萍,不断随着樊景州的动作而飘荡。
脑袋里不断闪过白光,身体各处酥麻到战栗。
一夜荒唐后,她才反应过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才反应过来,身为太后,身为全天下女人的典范,她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你走吧。”楚太后冷着脸对樊景州说,“昨夜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樊景州看着昨夜还热情似火,一心想要与他融为一体的女人,今天早晨冷得跟冰块一样。
樊景州像被抛弃的小狗,委屈巴巴的:“阿臻,你又不要我了?”
听到“又”字,楚太后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狠抓住一般,疼得近乎窒息。
当年,樊家与楚家分别掌管着樊家军和楚家军。
两家军队实力相当,说是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上位者是不会允许樊家和楚家联姻的。
这是两家都清楚的事。
所以,纵使他们有情,也无法在一起。
在她要嫁给皇帝的前一日,樊景州来找过她。
那一次,樊景州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远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看见了,但只能装作没看到,更不能将他喊住。
樊景州离开的背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那时的她和他,全都身不由己。
现在的她和他,依旧身不由己。
她是大裕王朝的太后,是全天下女子的典范。
她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国家社稷。
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楚太后转过身背对着樊景州,眼底溢满了泪水:“阿洲,别逼我。”
樊景州听到这三个字,沉默了。
许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离开。
樊景州走了之后,楚太后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眼泪不断往下流。
霜降坐在楚太后身边:“太后娘娘您可见过秦家那位大小姐秦书晴?”
“听说秦书晴是秦大人的侄女,过继过来给秦大人当女儿,那模样跟秦大人的养女封晴姑娘几乎一模一样,可真是神奇了。”
“这世人啊,谁又在乎真真假假,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楚家早已不是以前的楚家。”
“樊家也不是以前的樊家。”
“天下更不是以前的天下。”
“您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楚太后怔了怔。
为自己而活。
这几个字如惊雷一般在脑海中炸开。
她已为楚家,为皇家奉献了四十多年。
余下的时间,她该为自己而活了。
楚太后回到皇宫里之后,找到了承熙帝。
承熙帝很震惊,但也表示理解。
先皇帝无根,楚太后守了半辈子活寡,是该为自己而活了。
没几日,承熙帝亲自放了一把火。
大火烧死了“楚太后”,承熙帝以最高规格的太后之礼,将“楚太后”葬入皇陵。
另一边。
楚臻穿着最喜欢的水蓝色衣裙出现在樊景州跟前。
她眉眼弯弯:“阿洲,听说你去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美景,吃过很多美食。”
“不知你愿不愿意带我去看一看?”
樊景州看着眼前的女子。
恍惚间,她还是年少时的明媚模样。
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越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化为缱绻。
“乐意至极。”樊景州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