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起来,没一两个时辰发泄是停不下来的。
但无忧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宋春雪站在与山齐平的空中,感受着秋风猎猎,看到倔驴在山顶上跑下来。
山坡上也有人在挖洋芋,看到倔驴下来兴奋的停下手里的活儿,指着倔驴道,“看到没,那匹马没人家,这两天一直在外面跑,你要不要去试试能不能抓回去?”
“试什么试,我还想活命呢。昨天跑到我跟前,后蹄子掠过我的头顶,那马膘肥膘肥的,咱们这瘦不拉几的根本别想,别被人家一蹄子给踹死了。”
“你这人,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我就是看人家那么漂亮的枣红马,稀罕得不行么。”
宋春雪发现,现在自己的耳力比之前更好了。
她缓缓飘落,等着倔驴跑到自己面前。
倔驴很有灵性,从斜坡路上下来,停在她面前的土台子下面,示意她上去。
“嘿,你看那马要去哪里?它怎么停下了?”
“唉?那样子像不像有人骑在它背上了?”
“啊?没有啊,明明啥也没有,”一旁的女人骂道,“大白天的,你少说吓人的话。”
“不是我吓人,你刚才没听到吗,总感觉空中有东西在飞,就是看不到东西,那山上的放羊娃都跑了。”男人若有所思,拿起锄头,“算了,咱们在阳面,青天白日的,挖咱们的洋芋就好。”
女人气呼呼的坐在地里的洋芋蔓上,将布鞋脱下来倒掉里面的土。
“你真的把人当牲口使唤着呢,我没你那么大的力气,一天一夜挖洋芋,睁开眼睛就是挖洋芋,睡觉之前让我早起挖洋芋,你种这么多洋芋,是把我当驴呢吗?又收不了多少洋芋,天天洋芋洋芋!”
女人踢了一脚锄头,“嫁给你真是苦死了,都不让人歇一歇,一下午也好啊,我连午觉都没眯一眼,给你们一家子烙馍馍,养那么多跟狼一样,洋芋都指望不上拾。”
宋春雪骑在马背上,听着那妇人熟悉的骂声,不由勾起唇角。
那不是曾经的自己吗?
那么多的辛酸历程,她不愿多回忆。
倔驴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下走,宋春雪自己漂浮在空中。
这小路太陡了,会滚到沟里去。
还不如自己走呢。
她小声问无忧,“他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我们昨天各玩各的,他在这几条山脉上来来回回的跑,又蹦又跳的,引得山上放驴的孩子也跟着喊。”
“但人家的驴怎么跟咱们的倔驴比,根本不看粮食,将人家长势还不错的甜荞给蹚了两条路出来,被人家主人指着骂了半个时辰,所以这儿今天没有放驴的,他们都被骂怕了。”
宋春雪哭笑不得,的确是这样。
牲口经不起任何的煽动。
她从前放羊的时候,经常被跑来跑去不受管教的羊气得半死。
说话间,他们已经沿着河沟,走到最低处的河沟里。
这儿真是河沟,夏季多雨的时候河里还有细细的流水,现在刚到秋天,就已经收干了,只能看到被水润湿的土色。
留下一圈一圈的碱土印。
但倔驴踩在软哒哒的泥土上,根本没在怕的。
“唉你小心,万一被软泥埋了,我拉不出来。”
从前夏天就遇到过这事儿。
“放心吧,倔驴又不是真的倔驴,”无忧没好气道,“他都化过龙了,你老人家忘记了?”
宋春雪挥出桃枝将无忧拽住,“说谁老人家?”
“你不是总觉得自己是老人家吗?”无忧指了指对面的山洞,“倔驴进去了,去看看,说不定能挖到宝贝呢。”
其实无忧想跟她说,她吃了那石头效果没狗好,那狗至少年轻了一半,她只是消了一些眼角的细纹,不大明显。
宋春雪觉得不大可能,这里若真是有宝藏,离这儿不远的白仙肯定知道。
但她还是跟在倔驴后面,走进了山洞。
山洞里面有些黑,她点了火把,也止不住头发根竖起来。
“真怂,胆小鬼。”
宋春雪握着霸王剑壮胆,“你闭嘴,没发现这里很冷吗?”
“哦也对,你没有血肉之躯,知道啥叫冷。”
“呜呜呜,你居然嘲笑我没有血肉之躯,专门拿我的痛处说事儿,宋春雪,你再这样我就不跟着你了,谢大人张道长哪个不比你温柔,你这嘴就不能甜一点吗呜呜呜……”
宋春雪深吸一口气,“你别夹着嗓子说话,小心我抽你!”
“哇哦!不得了,看到没!”无忧忽然兴奋的转圈圈,“好东西啊,好东西,快捡!不然等会儿有人闻着味来了,你只能捡屁吃。”
宋春雪当即甩出桃枝,“好好说话!”
“哦。”无忧一猛子扎进面前的各色半透明的石块中,“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石吗,我也想吃!”
“你也不认识?”
“不认识,但嗯嗯嗯,好吃,真好吃……吭吭吭~”
无忧发出了猪娃子吃食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