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恩怨曲直,沈大郎难不成都不懂,若是连这点都不懂,干脆也别领军打仗做什么将军了,直接抹脖子死一死好了。”
崔氏众人听了真的是要气死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大将军倒是好大的脸,竟然逼着我崔氏女郎将脸面尊严递出去给人踩,好成全对方。”
“沈大将军,哦不,沈大郎,我们崔家可欠了你沈家的?你要哄着林娘子,与我崔家何干?”
“就是!”
“我管你什么林娘子要生也好,要死也罢,没道理六娘子拒绝了她的邀约,就给六娘子冠上这么一个罪名。”
“就是,我们崔氏女郎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谁就不见谁。”
“沈大郎要是做官,如此判案,但凡是上了公堂的,那都得死一死。”
“死死死,今日有人左脚先出门罪该万死,明日有人竟然开口说话,也罪该万死。”
“糊涂,竟敢和本官说话,你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贱民,敢和本官说话坏了本官一天的好心情,让本官想死啊,你啊,犯了砍头的大错!该死啊!拉下去砍了!”
崔氏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将沈遂说得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红,十分的精彩。
“这可不是沈大郎你强闯我崔氏一族,逼迫我崔氏一族的道理。”崔四爷抖了抖下巴的一茬短胡子,却道,“太荒唐太可笑了。”
“邀请一人,对方拒绝,便寻死觅活,不想活了,说起来就让人难以信服,而我崔氏族中,不说六娘这位尊贵的北燕王姬,便是普通的女郎,每日收到的请柬都不知多少。
收到了请帖,若是有兴趣便去看一看,结识一二,若是没有兴趣,拒绝了也是平常。”
“便是你,平日里收到同僚的邀约也不知多少,难不成你就每一个都去,不去就是罪大恶极,要去压去赔罪?”
“什么林娘子寻死觅活,要我家六娘道歉,我看是别有用心才是。”崔长佑冷声开口。
这一言出口,许多人都惊了一跳。
崔四爷张了张嘴,手心全是汗,他先前说了那么多,其实也都是将事情盖在了‘沈遂行事荒唐’上,今日之事,只要沈遂好生给崔氏一族赔礼道歉,念在两家是为同僚的份上,也可以将事情囫囵过去。
虽说对崔家有些不平,但与沈遂结下大仇,或是公然掀起崔家与沈遂之间的仇怨,对崔家,甚至是北燕也没什么好处。
要知道崔氏一族代表的是平州原州等氏族,而沈遂代表的则是北燕原有的将领,相当与北燕旧臣与新臣之间的恩怨。
如今北燕疆土还没打下多少,四周边防也不安稳,你们就开始内斗?
这简直是大忌啊!
闹大了,能把北燕闹得乌烟瘴气,到时候才刚刚建起基座的北燕政权,很可能元气大伤,到时候想要再问鼎天下,就更难了。
而崔氏一族作为北燕氏族,恐怕也不会好过。
不过崔四爷顾及的多,想的也多,但崔长佑却没有这些顾忌,他只知道沈遂用这样荒唐的理由来欺负崔家,还想好好的脱身,那是想都不要想。
他要沈遂不死都脱一层皮。
崔家闹起来,便是他沈遂一手挑起北燕旧臣与新臣之间的斗争,导致北燕内部不和,众人离心,为各自谋划。
便是燕行川亲自来了,不处置沈遂,都没办法安稳军心。
沈遂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敢带着人打上门去要人,这让平州、原州、云州、等地后来追随北燕的氏族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