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川回到了缥缈城,便立刻召集了众人,商议了几件眼下要紧的事情,然后便说起沈遂的事情。
虽说沈遂也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错,但他心知不认错会更难堪,最终只得站出来。
燕行川也借机提出了‘功过区分,功不能抵过’的规矩,并且要求传令整个北燕上下,给所有人头上悬上一把刀。
有功者,他日论功行赏,必然不少一分。
有过者,也依照规矩办事,任何人不能例外。
便是大将军也不行。
不过念其初犯,规矩新立,先前一概不知,再加上沈大将军已经知错,化解了与崔家的恩怨,故而准许他‘割发代首’,另罚三十军棍。
这位沈大将军到底是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行刑那日,正是犒赏三军的第二日,崔景、崔易等人也去看了。
看完整个全程,崔景使劲摇头。
连武屠这样的莽夫武人都揪住一茬胡子,摇头:“我这武夫不懂人情世故,但也知晓无仇无怨,不该得罪人。”
简直是自己找死。
崔景呼出一口气,眼下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已经冷了,他道:“可能他站得太高,认为旁人不过是脚边的蝼蚁,他踩一脚而已,蝼蚁怎能奈何他。”
“你说,崔氏一族是蝼蚁?”
什么蝼蚁,大象一样大的蝼蚁吗?
崔景咳了一声:“我哪能这么说,武兄,你勿要曲解我的意思。”
崔易问他:“那还回不回羡阳城了?”
“我且书信一封回去问问,暂时就不回了。”
......
沈遂何等身份地位,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受刑,丢尽了脸面,整个过程脸都是黑的,待挨了三十军棍,被人扶着回去的时候,气得一张拍碎了案几。
“可恨!”
沈陌缓步走来,见他还能坐在位置上,有些遗憾地摇头:“看来这三十军棍是打轻了。”
“你来做什么?”沈遂脸色一沉,不大乐意见到他。
沈陌走上前去,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人中间隔着的那张案几已经被沈遂一掌拍得倒塌,碎成好几块。
“你以为我愿意见你吗?”沈陌脸色也沉沉,“主上同我说,你去崔家,开口就是与崔家退了我的亲事?”
沈遂脸色微变:“所以你是来质问我吗?”
沈陌侧脸看他:“你若是没做亏心事,谁来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