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出抵达大厅,午后的风带着潮湿的暖意吹过来,裹着淡淡的木棉花香气。
周朝先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替沈青云拉开后座车门,等沈青云坐好,刘福荣才挨着另一侧车门坐下,将公文包放在膝上。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汇入机场高速的车流里。
驶离高速进入市区时,窗外的景象渐渐热闹起来。
天水路作为羊城的核心商圈,两侧的商场鳞次栉比:玻璃幕墙的奢侈品店门口站着妆容精致的导购,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着新款手表的广告。
接地气的步行街里,小吃摊冒着热气,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举着奶茶穿梭,偶尔有孩童追着气球跑过,笑声清脆。阳光照在商铺的橱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喧嚣的烟火气。
沈青云靠在车窗边,指尖轻轻搭在窗框上,目光扫过窗外的繁华。
他看着行人手里拎着的购物袋,看着商场门口排队的人群,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沉得很。太子徽的案子结了快一个月,楚秀梅调走,前省委副书记退居二线,表面上粤东的政法系统像是清净了,但他总觉得,这平静像一层薄冰,底下藏着的暗流,还没真正露出来。
上次在省委家属院跟张清风汇报时,张书记就提过,有群众匿名反映,东关市的一些赌场换了地方,躲进了城中村的民房里。
还有人说天水区的几家娱乐城,表面上整改了,夜里却还在偷偷做“特殊生意”。
这些事基层民警不是没查过,但每次要么扑空,要么只抓到几个小喽啰,背后的人始终没露面。
“老刘,你在羊城待了多少年了?”
沈青云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刘福荣坐在副驾驶,视线从后视镜里看了沈青云一眼:“算上今年,得有十五年了。我老家是粤西的,父母早年过来打工,警校毕业进了咱们公安厅,就一直到现在。”
“那你应该比我熟。”
沈青云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淡淡地说道:“你觉得现在羊城的地面上,还有没有没清干净的黑恶势力?比如城中村的赌场,或者暗地里做色情生意的场所。”
刘福荣愣了一下,斟酌着说道:“省长,我在厅里一直是在办公室,没怎么往基层去过。不过我堂哥在棠下村开小超市,前阵子跟我打电话说,他们村夜里总有人聚在民房里赌钱,声音大得吵人,有人报过警,但警察来了,那些人早就散了,听说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沈青云点点头,指尖在窗框上轻轻敲了敲。
棠下村他有印象,是羊城最大的城中村之一,流动人口超过十万,鱼龙混杂,一直是治安难点。
太子徽的案子没爆出来前,就有群众举报过那里的赌场,但当时杨少军从中作梗,查了几次都不了了之。
“小周。”
沈青云又对开着车的周朝先问道:“你之前在刑侦大队待过,有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