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戴着条粗金链,链坠是个虎头,手指上套着两个黄铜戒指,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打架练出来的。
他看到沈青云和刘福荣,脚步顿住,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像头盯上猎物的狼。
“干什么的?”
壮汉开口,声音粗哑,带着不耐烦,唾沫星子溅到沈青云的裤腿上。
他往两人身后扫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才往前凑了半步,挡住门口的路。
“大哥,我们是来找活干的。”
沈青云连忙挤出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双喜烟,抽出两根递过去,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颤,他是故意装出这种怯生生的样子,免得引起对方的怀疑:“刚才在菜市场听人说,您这茶馆招人,我们俩会端茶倒水,还会扫地,工资少点没事,能混口饭吃就行。”
壮汉接过烟,却没点燃,捏在手指间转了转,上下打量着沈青云和刘福荣。
他的目光在沈青云的夹克袖口、刘福荣的双肩包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判断两人说的是真是假。“招人?谁跟你们说的?”
壮汉皱起眉头,语气更不耐烦:“我们这儿不招人,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别啊大哥,我们真的快没钱吃饭了。”
刘福荣连忙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还故意把裤兜翻了翻,露出里面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我们从南河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这儿找了三天活都没找到,再找不到活,就要睡桥洞了。您要是这儿不招人,那您知道哪儿有活干吗?搬砖、扛货都行,我们有的是力气。”
壮汉被刘福荣缠得烦了,挥手就想推他:“不知道!说了别在这儿碍事,再不走我叫人了!”他说着就扭头往门里喊道:“老三!出来看看!有俩外乡人在门口磨磨唧唧的!”
门内立刻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咋了强哥?是找茬的吗?”
紧接着,一个瘦高个就跑了出来,这人穿件白色T恤,头发染成黄色,手里还拿着个棒球棍,棍身上缠着黑胶带。
沈青云见势不对,赶紧拉了把刘福荣,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陪着笑:“大哥别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周朝先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刚才在门口,他透过壮汉的肩膀,瞥见门内的楼梯口摆着三个铁皮箱,箱子上挂着铜锁,锁上还沾着油污,显然是装钱用的。
而且二楼隐约传来骰子碰撞的“哗啦啦”声,还有男人的吆喝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他听得真切,这绝对是一个地下赌场无疑。
两人假装悻悻地往回走,刘福荣还故意叹了口气:“唉,又白跑一趟,这活儿咋就这么难找呢。”
走到周朝先身边的时候,沈青云低声说了句“撤”,三人立刻加快脚步,顺着原路返回。
走到第一个路口时,那个穿灰色卫衣的放哨人还在,见他们往回走,眼神里满是疑惑,却没跟上来。
很显然,他只负责盯梢,没接到动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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