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向阳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查,他那时候才十几岁,还是个初中生,能有什么仇?而且拆迁都三年了,老邻居早就散了,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现在才杀人吧?”
“仇恨这东西,不是时间能磨掉的。”
沈青云把材料翻到第一页,用红笔在“李家庄拆迁”下面画了一道横线,这才说道:“你想想,拆迁是最容易产生矛盾的,宅基地纠纷、补偿款分配、强拆冲突,这些事能记一辈子。李成阳家当年拆迁,就没跟邻居闹过矛盾?”
黄向阳的眼神渐渐变了,他想起王天磊汇报时提过一句“李成阳家拆迁拿了不少钱”,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这笔钱背后可能藏着问题。
“您是说,凶手可能是李家庄的老邻居,因为当年拆迁的事报复?”
黄向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沈青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训练场上整齐列队的民警,缓缓说道:“李成阳在市区的仇人,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混混,犯不着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人,肠子拖出来,太阳穴补刀,这不是混混斗殴,是积压了很久的恨。你让王天磊立刻去查李家庄的拆迁档案,特别是跟李成阳家有过冲突的邻居,一个都不能漏。”
黄向阳立刻站起身,拿起材料就往门外走:“我现在就给王天磊打电话,让他亲自去李家庄,找不到人就查户籍,一定要把当年的矛盾查清楚!”
“等等。”
沈青云叫住他,语气严肃的说道:“告诉王天磊,别惊动太多人,特别是李成阳的父母,现在还不确定凶手是谁,别打草惊蛇。另外,找村委会要当年的拆迁补偿名单和调解记录,这些东西比问人更靠谱。”
“明白!”
黄向阳点点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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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云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拿起李成阳的现场照片。
照片上,巷子里的水泥地泛着冷光,那道暗红色的痕迹从巷口延伸到墙角,像一条凝固的血河。
他想起法医的鉴定报告,这种先捅伤、再补刀的手法,要么是仇杀,要么是怕死者没死透,如果是拆迁旧怨,那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刘福荣的电话:“福荣,你去档案室调一下李家庄三年前的拆迁档案,特别是李成阳家的,包括补偿协议、邻居投诉记录,还有当时的拆迁办工作人员名单,半小时后给我送过来。”
“好的省长,我马上就去。”
刘福荣的声音很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