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和恐惧占据着她，但是求生的意志更强，她大好年华，还没有享受生活，连向往已久的惊天动地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就死在这里，也太不值得了。
在大山里，远处公路上不时有车灯闪过，明明看着很近，但是绕啊绕，和鬼打墙差不多，就是绕不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见着就要天亮了，她着急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点宽慰，总比黑夜强。
她又累又困，走了大半夜有点走不动了，在手机只有百分之三的电时，可能上天垂怜，忽然有了一点信号。
她急忙给许月辉发了一个定位，“救我。”
虽然把他列为恶人，但关键时刻，只能找他求救。
手机发完消息之后，彻底关机。
许月辉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武牢山，起因是莫清一早给他发信息，说自己累晕倒了，工伤，并把去医院的挂号门诊发给他之后，他就安排了晚上抵达武牢山，莫清毕竟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他有意锻炼培养，但工作强度和工作压力确实大，所以打算过来替她收个尾。
他没有住市区酒店，而是住在工厂的招待所，想着明早再和莫清联系。
哪知他在睡梦中，就被李评的敲门声吵醒，他惊醒开门，只见李评脸色难看看着他：“月辉总，你看看你的属下做什么好事？”
监控视频里，漆黑的郊外，莫清背着包在高清摄像头下狂奔，许月辉当即就明白她在干什么，脸色也变了：“她现在人呢？”
想骂她又无从骂起，简直是一个自作聪明的笨蛋徒弟，此刻担心的安危远远大过生气。
“没找到，丢了。”李评很是生气：“你派来的人也太不靠谱了，半夜搞偷袭，她想干什么？”
许月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工作上出任何责任我替她担着，现在先找到人再说。帮我备辆车，我去找她。”
许月辉已经匆忙穿好衣服往外走，又担心又生气，怎么一个女人胆子能大成这样，不要命了？
深山里，万一掉进陷阱或者掉河里，求救都无门。
许月辉铁青着脸开车到郊外，顺着监控里莫清最后出现的方向往里走，说来奇怪，李评的人把附近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完全不知莫清的去向。
但是许月辉却能在空气中隐约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像是给他指引似的。
人适应了黑暗之后，各个感官比平时灵敏许多，香味时有时无，只要顺着香味找，一定能找到。
“莫清！”他喊一声，大山里回音一声，但始终听不到莫清的回应。
按说她应该跑不远。
他在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那若有似无的香味也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天不怕地不怕的许月辉也终于有点怕了，实习生刚到他手里一个月，万一真出事，他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手机里忽然弹出莫清的消息，看到她发的救我两个字时，他的心脏就没有跳得那么快过，手都抖了，好在还不算笨，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他常年在偏远地区工作，手机定制款，信号比普通手机强很多，定位虽然没有具体的位置，但是有了大概的方向，他加快了步伐往那个方向走去。
“莫清。”
“莫清。”
他爬了半个小时的山，终于和定位的位置重合了，喊了几声之后，一个山坳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此时天已经微亮，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些朦胧的山雾里，莫清从一个山坳处爬了出来，那双眼睛如晨雾里小鹿眼睛一样晶晶亮的，
许月辉悬着的心落下之后，无边的愤怒涌上来，正想怒骂她时，
“月辉总，你总算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山坳上直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了，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给你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莫清全是真情实感，此刻对许月辉的感激如这连绵的山脉那么深厚。
许月辉被扑了一个满怀，莫清全身冰凉微微发抖，自然不是装出来的，他再没人性，也不能此刻把她推开，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他才开口：“给我当牛做马，我受不起，你就是我祖宗，祖宗。”
“你半夜三更跑到郊外来做什么？”
许月辉带她出去的路上才开始问她。
莫清不语，觉得许月辉和李评是一伙儿的。
许月辉讽刺:“刚才还说我是救命恩人，是再生父母，现在就不孝了？”
莫清想了想，这事迟早要面对许月辉，便说：“武牢山矿业的环保不论是内部工作环境还是对外的排污都不达标，严重污染，，他们有两套系统，一套系统是应付各种检查的，还有一套系统是为了节约成本。我今晚来，主要是为了拍视频和拿样本去检测。”
许月辉一股怒火从心里冒出来：“你脑子有病，发现问题不跟我说，自己跑来取证出事了，谁负责？”
莫清：“不是你说的吗，你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你不管，以前跟着你的实习生，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取到证据，谁没有涉过险？上回你说还有实习生被困在井底下两天两夜。”
她当然不敢说，她也怀疑他受了李评的恩惠。
许月辉顿时哑口无言，这些话确实是他说的，也是他要求的，只是放到别的实习生，他觉得理所当然，但是莫清这样，他就莫名生气。
许月辉：“这些都是极端的情况，我们行业虽然没有外表那么光鲜靓丽，但也不是所有项目都是高危。”
莫清现在安全了，有一些兴奋，一兴奋就得意忘形：“月辉总，你就说我棒不棒吧？符不符合你对实习生的标准？”
许月辉从不夸人，沉默着不回应。
“还有，李评拿钱贿赂我，我一分没收，那张卡，我叫了快递，等我离开武牢市时，会准时送还给他。”
“怎么不当面给他？”
“当面拒绝他，我怕我出不了武牢市，先假装配合，安全最重要，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月辉没说话，一直是莫清叽叽喳喳，精力比他还旺盛。
“月辉总，你还没回答我棒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