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
一道黑影趁众人缠斗,猛地冲向汤乔允。
“小心,允儿。”顾汀州想来救她,但已经来不及。
歹徒眨眼间冲到了汤乔允跟前,徒手想要抓她。
汤乔允心一惊,攥紧手上的背包重重的砸向歹徒。
包里装着相机和一些生活物品。
砸在身上非常痛。
“呯呯--”
“呃…”歹徒头被砸破。
汤乔允瞅准时机,抓起歹徒手腕,反扭,下肩。
一个过肩摔。
“嘭!”
歹徒被狠狠摔在地上。
同时,另一个歹徒上前抢夺她手上的背包。
“额额--”
肩带被拽断,汤乔允也被扯了一个踉跄。
“快走。”歹徒抢了背包,顾不上在恋战,转身飞速跑了。
“我的相机!”汤乔允想要去追,顾汀州也来到了跟前。
“允儿,别追了。”
汤乔允一脸焦灼,“可是包里有很多资料还有相机……”
相机里存着她提前翻拍的父母日记。
以及李教授资料里的地形标记,还有沿途拍摄的可疑地貌,是关键线索。
更关键的是。
还有顾汀州拍的半张地图原图。
“资料有备份吗?”
“有,但是这些资料泄露出去会很麻烦。”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人没事就行了。”
几个黑影动作极快。
抢走背包后翻上旁边的沙丘。
翻身时,还回头扔出一枚烟雾弹。
浓烟瞬间弥漫,挡住了顾汀州的视线。
等烟雾散去。
黑影已彻底消失在连绵的沙丘后,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车辙延伸向远方。
阿哲赶到跟前,“州哥!要不要追?”
顾汀州盯着车辙,又看了看身边刚稳住心神的汤乔允和正在清理现场的队员,咬牙道:“先不追,这里地形复杂,贸然追进去太危险。先审审抓住的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他们的目的和同伙下落。”
汤乔允攥着空背包带,眼眶泛红:“可惜相机里的资料……”
顾汀州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急,资料我脑子里记了大半,而且他们抢相机,说明这些线索对他们很重要,反而证实我们找对了方向。”
老周将被打晕的歹徒绑在帐篷桩上,泼了壶凉水。
歹徒悠悠转醒。
看到围上来的众人,歹徒眼神闪烁,却依旧紧抿着嘴。
顾汀州蹲下身,眼神冰冷:“你们不是普通劫匪,这徽章是‘沙狼’佣兵团的标志吧?是谁雇你们的?”
歹徒浑身一震,显然没料到他能认出身份,却仍死撑着不说话。
阿哲上前一步,语气狠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无人区,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歹徒喉结滚动,眼神瞟向远处消失黑影的方向,依旧沉默。
“噌--”顾汀州拉开歹徒的面罩。
面罩底下。
是一个棕发蓝眼,留着大胡子的外国人。
阿哲和凯文一脸惊愕,“州哥,是个老外。”
“他妈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别问了,他们是雇佣兵。只知道执行上级派的任务,不会知道雇主的底细。”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了吧?”
顾汀州站起身,对阿哲使了个眼色:“看好他,等天亮再审。其他人加固营地,提高警惕,他们既然敢来,说不定还有后援。”
“行。”
夜色中。
营地的灯光格外明亮,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
出师不利。
这场罗布泊之行,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凶险。
“看看我们有几个人受伤?感紧先替他们包扎伤口。”
“好的。”
医疗队一一检查了一遍。
一共六个人受了伤。
两个伤的比较重,已经不能再继续跟着了。
“州哥,有两个队员骨折了,没办法在继续跟着我们了。”
顾汀州叹了一口气,“开车送他们去最近的城市,然后,再回来跟我们汇合。”
“行。”
“大家整顿一下。”
汤乔允打开电脑,重新调取资料和地图。
同时,收拾被弄乱的行李。
“原图没事吧?”
“没事,这个贴身放在身上的。”
顾汀州:“放我这里吧!”
汤乔允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羊皮地图交给了顾汀州,“行,你可要保管好。”
“放心吧。”
……
逃走的几个歹徒,驾车一路狂奔。
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追踪。
头目才从怀中摸出一部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讲着中东语,向上级汇报了一下详细经过。
澳城这边。
宫北琛一直狂躁不宁的在等待消息。
“汤乔允…你怎么敢……”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过问,只想把汤乔允先抓回来。
这个该死的没良心的死女人。
她和顾汀州上床了。
她真的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她居然真的敢背叛他。
居然真的敢给他扣绿帽。
哪怕两人已经离婚一年多了。
可他心中仍然将她当成老婆。
她仍然是他的私有物品。
任何人都不能碰。
“汤乔允……我要亲手掐死你……”
宫北琛气怒交加,咬牙切齿,面目全非,五脏六腑似乎都灌满炸药。
谁碰就炸谁。
“呯呯呯…”
“进来。”
安迪小心翼翼推开办公室的门。
语气恭敬又带着一丝慌乱:“宫总,任务失败了,只抢到了对方的相机,但没抓到人。”
宫北琛猛地转身,猩红的眼死死盯住安迪。
“噼里啪啦--”
桌上的水晶杯被他一把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废物!一群饭桶!”
他嘶吼着,声音因暴怒而扭曲,“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还丢了人手?”
安迪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对方人手比我们预估的多,而且顾汀州早有防备……”
宫北琛根本不听解释,英俊的脸庞扭曲的可怕,“死死死--都特么给我死去--”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收这么贵的价格!”
雇佣兵都是按分钟收费。
请这么多雇佣兵,花费几乎是天文数字。
没想到,居然还没有保镖的办事效率高。
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戴着绿帽的大冤种。
安迪吓得后背一层层冒冷汗,连忙说:“宫总,虽然没有抓到人。不过还是有很大收获,抢到了他们的相机,里面有他们翻拍的日记地形标记,还有半张地图。”
“半张地图?什么地图?”宫北琛的怒火稍稍滞了滞。
安迪不敢废话,赶紧将相机和一些资料递给宫北琛。
宫北琛翻开看了一眼。
相机里是几张图片。
上面标志的地形,以及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东西?”
“是一张地图。”
“顾汀州和……和汤小姐貌似根据这张地图,在找什么?”
宫北琛冷笑一声,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看来,顾汀州还真打算去无人区寻宝藏啊?”
“应该是的,他们这次不但带了团队,还做了很周密的计划和准备。”
说完。
安迪连忙将偷拍的几张照片点开。
“宫总请看,这就是他们一行人。”
宫北琛锋利的眉眼一沉,阴晴不定的瞅了瞅照片。
照片上。
拍的是七八辆越野车。
以及一辆装各种补及和供油的大卡车。
队伍里,除了有顾汀州和汤乔允,还有二三十个膘肥体壮的壮汉。
“呵~,看样子,还真是准备大干一场。”
“宫总,下一步什么指示?”
“……暂时先别抓她,悄悄跟着他们,看一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是,宫总。”
安迪出去后。
宫北琛点了一支雪茄,站在落地窗前,慢条斯理的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中。
宫北琛的脸隐在阴影里,只剩眼底的狠戾清晰可见。
他指尖夹着雪茄,看着窗外澳城璀璨的夜景,脑海里却浮现出照片里汤乔允站在顾汀州身边的模样,胸口的怒火再次翻涌。
“宝藏?”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顾汀州倒是会讨女人欢心,陪她来这种鬼地方找虚无缥缈的东西。”
话虽如此。
他却拿起相机里的地形标记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标记精准且专业,不像是随意绘制的玩笑,反而透着几分诡异的熟悉感。
他猛地想起多年前汤家夫妇出事前,也曾频繁出入西北区域。
当时,他只当是生意往来,现在想来,或许和这所谓的“宝藏”脱不了干系。
“……难道真的有什么宝藏?”宫北琛眯起眼,雪茄的火光明灭不定。
他对探险和寻宝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
他是个现实主义派,只对做生意赚钱敢兴趣。
而汤乔允是个理想主义派。
从前…
她就特别的喜欢旅游和探险,以及去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宫北琛生意特别忙,根本没空陪她去胡闹。结婚以后,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专注古玩修复的工作。
现在好了。
有顾汀州陪着她去疯,去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她当然会变心。
她当然会爱上顾汀州,从而真的不爱他了。
一想到这里,宫北琛就憋的心脏疼,及其的抓狂和恼火。
“哼…哼…宝藏…”
“好,好得很。你们慢慢找,等你们找到宝藏以后。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虽然对保单不感兴趣。
但顾汀州和汤乔允,既然对宝藏这么感兴趣。
那就等他们找到以后,抢过来就好了。
他要让他们白忙一场。
更要让顾汀州死无葬身之地。
“嘟嘟嘟…”
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陈医生”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接起电话,极力平复情绪:“怎么了?”
电话那头,陈医生语气焦灼,“宫先生,宫太太的情况突然恶化,肺部感染加重,需要立刻进行手术。现在需要立刻送医院,您这边需要尽快过来签署同意书。”
宫北琛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送淑仪去医院,马上赶去医院。”
“好的,宫总。”
挂了电话。
宫北琛心乱如麻,抓起车钥匙匆匆下楼。
邱淑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哪怕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各种最好的药。
可治疗效果仍然不好。
毕竟,邱淑仪之前伤的太重了。
倘若换作其普通人,估计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
是宫北琛找来各种顶级医疗专家团,给她用上各种续命的药物。
才勉强维持住她的基本特征。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床上躺了八年。
“淑仪……”
宫北琛一边开着车,一边匆匆赶往医院。
同时,他的眼眶也酸涩的厉害,一条条红线丝在瞳孔炸裂。
老实说。
他宁愿接受他妈死,他都不想邱淑仪死。
“淑仪,你要撑住,我不许连你也要离开我。”
“你如果离开了,我就彻底成为一个‘孤独’的人。”
这种孤独,是心灵上的一种孤独。
倘若邱淑仪死了。
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能够畅所欲言的知音,再也找不到心灵的依靠。
全世界都会背叛他。
只有邱淑仪不会。
这个世界,倘若只有一个人能够信任,那他只会信邱淑仪。
……
十分钟后。
宫北琛火速赶到医院。
“宫总…”
“淑仪呢?”
“现在在病房,明天要做手术。”
“快点带我去看看。”宫北琛一秒不敢耽搁,急匆匆向着VIP病房走去。
“咔嚓!”
病房门被推开。
随之而来,是几个烟花筒炸开。
无数彩纸到处飞舞。
“Surprise”
“生日快乐,老公。”
“……”宫北琛一愣,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邱淑仪坐在轮椅上,手上捧着一个蛋糕。
病房内也布置的很隆重和喜庆。
佣人们也都拿着礼花筒,对着他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宫北琛眉头突突直跳,心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这是在做什么?”
邱淑仪虚弱的外在轮椅上,脸色极其的苍白,但仍然一脸幸福的笑容,“老公,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我生日吗?”宫北琛一愣。
他都忘了他今天过生日。
邱淑仪温柔一笑,“是啊,看你忙的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医生说我明天要做手术,我担心这是最后一次给你过生日,所以,想布置的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