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为奴十二年主角妻子改嫁 > 第459章  待你,好吗?
木纱门一开,是平魏侯府的婢子,鱼贯进来许多人。
平魏侯的人伺候得十分妥帖,送来兰汤和干净的华袍,兰汤沐浴后又送来了丰盛的鼎食。
白珠喜盈盈地进门来禀,“平魏侯夫人来看娘娘了。”
这一回与永嘉公主见面的时候并不长,说了也没有多少话。
永嘉公主还是如先前进宫时一样明媚知礼,“王后娘娘。”
阿磐拉着永嘉的手坐了下来,“娣姒,你我是最亲的妯娌,不要叫娘娘,与仲叔一样,就叫嫂嫂吧。”
(娣姒或娣妇是秦汉时期最常见的妯娌称呼,用于兄弟妻子间互称,最早见于战国至西汉年间成书的《尔雅·释亲》)
永嘉公主敦厚地笑,重新施了一礼才改了口,“嫂嫂。”
“我起了个大早,给平魏侯煮了秦国的岐山面,他大抵是爱吃的,吃了一大碗。听说嫂嫂醒了,就赶紧给嫂嫂送来,但愿嫂嫂不要嫌我手艺差。”
永嘉是公主,却能做一手好面,色香味都好,一口下去,香掉了眉毛。
阿磐告诉她,“娣姒,好吃。”
永嘉笑着解释,“母后教我做的,她说以后嫁到哪里,就把这岐山面带去哪里。想家了,就吃一碗,吃完就不想了。”
也不知怎么,听起来叫人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她大抵是想家,想念今日启程回咸阳的父母亲了。
新婚的夫妻,原不该这么快就想家,那大抵是平魏侯的缘故了。
阿磐问她,“仲叔待你好吗?”
永嘉脸色一红,赧然点了头,“好。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只是好像对什么都有些淡淡的,我想,大约是还不太熟的缘故,不必忧心,我真心实意待他,也许他总能看见我的好,是不是,嫂嫂?”
是。
阿磐真诚地点头,“永嘉,仲叔不会辜负你。他知道你好,也定会待你好。”
永嘉问,“嫂嫂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如此呢?”
她的笑容下是掩饰不住的忧伤,她也许从这两日的细枝末节中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也许夜里也没有睡好,都是女子,她能从永嘉的脂粉之下瞧出她憔悴的眼窝。
阿磐想起在水榭听过平魏安北二侯的话——
“永嘉是好姑娘,以后总会喜欢。”
因而拉着永嘉的手宽慰她,“因为他是谢允啊,我知道他。”
永嘉这样的好姑娘,不该被辜负。
永嘉破颜一笑,“我信嫂嫂!”
说着话,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招呼人抬进来两口大箱子。
“听说嫂嫂身子不太好,我心里十分不安。来晋国前,母后给我备了丰厚的嫁妆,那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都是些面子上的俗物,我本不愿要,可是母后说那是在夫家撑场面的,要我一定要有,我都依了母后。但也求了母后,我喜欢看书,便多带了两车秦国的医书古籍,因此全都送给嫂嫂,但愿对嫂嫂有用,请嫂嫂务必一试。”
好啊。
真是太好了。
浅浅翻阅几页,都是晋国没有的奇效良方,也许果真对谢玄的头疾有用呢!
阿磐心中高兴,来不及吃完永嘉的岐山面,这便急着告辞要回宫了。
她定要翻遍这医书,找到秦国医治头疾之法,也许还有意外收获,还能看见关于金疮痉十日之后的记载呢。
赵媪担心她身子还未能痊愈,还劝她,“娘娘是不是再歇一歇,在府中再等一等大王?”
不了不了,宫里还有两个孩子,这便赶紧乘凤驾往回走了。
只是没想到醒来时是安北侯守在门外,回宫的马车还在安北侯在赶。
他已是晋昭王敕封的公侯,诏令都入了宗庙,祭告过祖宗了,竟还招摇过市,为她赶车,这可怎么好呢。
鲛纱帐在前行的风中翻荡着,就隔着这道鲛纱帐,阿磐问起了安北侯,“季叔什么时候就国呢?”
赶车的人没有回头,“再护嫂嫂一程,王兄回来,我就走了。”
也好,早些就国,早些去守晋昭王的天下。
省得留在晋阳,再生出什么是非来,那就不好了。
好一会儿无人说话,只听见马蹄踏着青石板嘚嘚地响,好一会儿之后才听见赶车的人问了一句,“从前的事,嫂嫂可怪过我?”
阿磐问,“季叔说的是什么事?”
赶车的人好一会儿才道,“大明台的事。”
哦,他说的是大明台的软禁,说的是不许她见医官,出大殿,说的是他一声声的“妺喜”,说的是拦她射杀南平,说的是催她搬出大明台。
怪过。
他不拦,谢密就不会变成痴儿了。
然那些都过去了。
新一天温和的日光穿过平魏侯府的庭院与松柏,沿着飞檐洒在身上,“季叔有季叔的立场和职责,我也有我的想法和难处。”
安北侯打马前去,再没有问“还怪不怪”的事,只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先前拦着嫂嫂不许见医官,原不是.............原是不许那个孩子.............不知耽误了嫂嫂,我心中自责,不知该如何赎罪。”
声音不高,吞吞吐吐。
阿磐宽慰过许多人,如今也宽慰安北侯,“季叔,会好的。”
她如今有了秦国的医书,定会好的。
马车驶出了平魏侯府,便是晋阳的大道。透过鲛纱帐去瞧,车外天朗气清,这六月惠风和畅,大道虽还有甲士巡守,已没有先前那样多了,没有了暗桩的晋阳,终将要恢复到多年前繁华的模样。
谢砚不在车舆中,爬出去与赶车的人玩。
“叔父,叔父。”
“阿砚,你可还生叔父的气?”
大婚前,安北侯死守大明台,不许她们母子进出,把谢砚气得哇哇叫,骂他是坏人。
那会儿叔父不是叔父,侄子不是侄子。
可如今都好了,如今皆大欢喜,叔父还是叔父,侄子还是侄子。
谢砚笑嘻嘻地爬到他腿上,“阿嬷说,叔父将来要为阿砚守疆土,叔父,是不是这样?”
安北侯笑,好一会儿才道,“是这样。”
“为什么呢?叔父已经那么大,阿砚却还这么小,叔父怎会愿意?”
安北侯又笑,“因为君是君,臣是臣。”
是啊,单是君臣二字,就阶级分明,把所有人都划到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