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推开旋转门时，外面阳光正好。
她深呼一口气。
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果然畅快许多。
她低头调整了下袖口，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后面窜出。
动作太快，吓了时念一跳。
定眼一看，竟然是姜灵微。
对方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干裂起皮的嘴唇，手上还攥着矿泉水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去死吧！”姜灵微朝着时念大喊一声。
不对劲！
时念下意识往后退。
对方打开瓶子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酸腐味掩盖不住。
时念瞳孔骤缩，身体却僵在原地。
瓶子里装着硫酸！
她慌了，脑子一片空白。
对面的人影冲了过来，时念转身想跑。
没跑几步，被一双大手拉住。
楚听序赶了过来，怀里护着时念，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姜灵微，一声闷响声中，硫酸擦着他肩头泼在了地上。
“滋啦——”
腐蚀声伴随白烟窜起。
几滴液体溅在楚听序西装下摆，他们闻到了一阵刺鼻的气味。
楚听序牢牢护着时念，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硫酸！报警啊！”路人尖叫。
姜灵微扔掉空瓶，从挎包抽出水果刀扑来。
刀尖直刺时念后心！
楚听序翻身格挡，刀刃刺到了他的手臂。
在他的小臂上划出了血液，慢慢往外流。
温热黏腻的触感让她一颤。
保安打掉了姜灵微受伤的刀子，对方惨叫了一声。
楚听序趁机拽起时念，“快躲进去！”
把她往咖啡店里推。
时念踉跄扶住门，回头看见楚听序反拧姜灵微胳膊压在地上。
还好。
姜灵微被制服了。
她扭曲的脸挤压在地面，还在嘶吼，“贱人！你毁了我......”
警笛由远及近。
楚听序扯下领带捆住姜灵微手腕，血顺着手臂流到虎口。
伤口动到的时候，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抬头看向时念，胸口剧烈起伏，“伤到了吗？”
时念努力平复呼吸，摇了摇头。
她就是手掌心有一点点擦伤，其他的地方都没事。
警察铐住姜灵微时，她突然癫笑起来：“楚听序！你护得了她一次，护不了一辈子！”
押送车门关闭前，楚听序弯腰拾起地上的硫酸瓶。
残留液体在瓶底晃荡，他递给取证警察，低声交代了句话，时念没听清。
姜灵微下半辈子都将失去自由。
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时念接过前台递来的湿毛巾，擦颈手心。
楚听序走近想碰她手臂，被她侧身避开。
“这次谢谢你。”她声音平稳，客气又礼貌，“你的医药费我来承担。”
救了她是一回事，她会感恩。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一码归一码。
楚听序手臂的缝合针穿过皮肉时，他感觉不到疼痛。
全身都麻木了。
透过诊室玻璃看见时念站在走廊打电话。
“......对，是姜灵微，交给警方了......我没事。”她侧影挺拔，连发丝都纹丝不乱。
正站在一旁接电话。
护士剪断缝合线时，楚听序突然问，“这个会留疤吗？”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不怕留疤。
就是看着这个，还是会想起今天的事情。
“有可能，我们尽量让你不要留疤。”护士瞥他一眼。
他低头看纱布缠绕的小臂，一阵无言。
也好。
留下了疤，也能证明自己对于念念来说是有用的。
并不是只会给她带去伤害。
“念念！”
他喊了一声。
时念没有反应，还在继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