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发展局采购司有个外号叫舔盘子的。
从竹子到树到草，包括石油煤炭矿石，就没有他们不要的。
工业系统的人看着国家投资搞开发的规模，都是心惊肉跳，只有内行人才知道，以中国现在的实力，根本消耗不了这么多。
但每次都是工业发展局跳出来，把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
草原所所长眼皮跳了跳：“以这次的产量，你估计我们草原所今年能不能还上你们两成贷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明明搞科研的单位，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经营性单位。
国家不光塞给他大批欧洲专家，还给他塞了大片土地，大把机械，大把的化肥，大把的退役军人。
等他在接收这些东西时，一看合同，天都塌了。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需要草原所用业绩偿还，剩下的利润，他们才能留下三成作为研究经费。
而贷款的发放者是中国农业银行，担保人居然是工业发展局。
奶牛场用的养殖区，挤奶器，奶粉加工厂，这些都差不多是这个模式。
这些被坑的科研所很想揪着邹临天的衣领问他：“为什么我们要被这样区别对待？其他原种场大把的花钱，就从来没有过贷款这回事。”
邹临天除了敷衍，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总不能说，已经给你们找到了最好的品种，最好的机械，你们的任务其实是不断扩大规模，生产产品，换取人民币吧。
那些原种场是为了保护基因资源和种质资源，现在的任务是扩大种群，给东大那边补上绝种的品类，到时候直接坑大钱的。
采购司干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了笑：“质量合格的苜蓿草捆和苜蓿草粉，不限量，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要机械设备员工，直接联系农业部或者是我们工业发展局都可以。”
在邹临天的理想中，这种应用性研究所，最后都要从中科院剥离出来，成立独立的农业公司，自行培育种子，研究种植技术，自己生产市场需要的各种产品。
草原所和畜牧所，无疑就是两个被拿出来做实验的倒霉蛋或者说幸运儿。
所长本来对自己变成包身工不满，看着这位干部：“你就吹吧，我们现在有足够的专家，机械种子化肥人工都给我保证，信不信我给你种一亿亩苜蓿出来？全世界都吃不下吧。”
谁知道这位干部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等着你的一亿亩苜蓿上市。”
开玩笑，苜蓿草捆是奶牛，肉牛的上好饲料，苜蓿草粉用来养猪，养鸡都是好东西，一亿亩干草才多少吨？吓唬谁呢。
邹顾问的要求是先让他们整到一亿吨以上再考虑。
就这一亿亩都不够，中国自己还要消耗呢。
草原所所长一听这话，人都麻了：“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草原水源不足，开发过度有害无利，等我们去哈萨克斯坦那边考察的团队回来，
再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扩张政策。
工业局干部笑了笑：“现在是技术团队全部在水利工程和道路工程上，等他们腾出手来，或许三五年时间，蒙古地区的水源问题就能解决了。”
所长眼睛都瞪起来了：“不是真要搞北海引水工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