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不是大件家具,也不是箱笼,而是几个捧着锦盒的侍卫和一个妇人。
棠云婋打开一看,一个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套前朝古籍,明显是有价无市的珍藏。
另一个是一对成色极品的白玉如意,玉质温润无瑕。
最大的盒子里,放的是一把她只在古籍上见过的古琴。
棠云婋彻底傻眼了。
“这位是?”她看向了那名约莫三十岁的夫人。
停云嘿嘿一笑,介绍道:“这是王爷给您找的绣娘,满京城里,就她手艺最好。她可是宁大家双面绣手艺的唯一传人。”
“王爷说了您的嫁衣啊,必定得是全京城最最最好看的。”
这下棠云婋真坐不住了,直接跟着停云杀到了王府。
王府的门房见是她,连通报都省了,一路畅通无阻地让人将她引到了谢翊宁常在的书房外。
她也没让人通报,自己就推门进去了。
谢翊宁正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雪团儿趴在他的怀里打盹。
见棠云婋进来,他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些,嘴角弯起:“婋婋,你怎么来了?”
雪团儿被他忽然的动作惊动,不满地“喵”了一声,跳走跑了。
棠云婋开门见山道:“你前天让人给我送了千工床、梳妆台和屏风,昨天送首饰衣料,今天又送古籍、古琴和玉如意。好嘛,还送了个大活人。你再这么送下去,我那摘星山庄都摆不下了。”
她越说越觉得好笑又好气,语气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谢翊宁,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把你整个王府都拆了,一块砖一片瓦全都要塞到我嫁妆单子里去?”
听到她喊自己全名,谢翊宁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感觉,怪新奇的。
棠云婋见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直呼了王爷的大名。
咳咳,这实在是太冒犯了。
但她还是强撑着气势不肯认输,跟着谢翊宁大眼瞪大眼。
谢翊宁看着她的眼睛,气势莫名矮了一截,小声嘟囔道:“没有啊。谁、谁要拆王府了......”
但他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下巴微扬:“本王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再说了,我的不就是你的?早点给你晚点给你,有什么分别?难不成你嫌弃我给的,以后打算用别人的嫁妆不成?”
最后那句话,似乎还带上了隐隐的委屈。
好像棠云婋不收,就是打算不要他了一样。
棠云婋:“......”
她打了一肚子的草稿,全被他这句“我的不就是你的”和那副“你敢不要试试”的神情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还能说什么?
棠云婋低下头,唇角忍不住一点点弯起来,最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她声音软了下来。
谢翊宁见她笑了,不等她说下去,直接打断她:“那你的意思就是肯收了?绝不许退回来!”
棠云婋看着他执拗的眸子,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不退回去。但说好了,不能再送了。”
再送真的还不起了。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
她知道,她要是说出口,王爷肯定有一堆的话等着回她。
“行行行,不送就不送。”谢翊宁答应了下来。
反正还有的是人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