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了邓如意自缢的全经过,都忍不住沉默了。
棠云婋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这话打破了花厅里的沉默。
双鲤忍不住悄悄询问:“衔蝉姐姐,那她为什么不和离呢?就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女子和离哪是那么简单的事。”衔蝉叹了一口气。
“很难吗?对方若不同意,把他打一顿让他同意和离不就好了吗?”双鲤依旧不解,眼里带着一丝丝天真。
衔蝉:“......”
她怎么感觉双鲤这丫头被郡主和九栀给教歪了。
郡主有勇有谋,舍得一身剐,敢把仇人拉下马,无论和离还是被休弃,都不会过得太差。
当然,他们家郡主也不会被休,多半只有她休别人的份。
九栀武力高强,即便没有夫家,也可以自行去找出路。
但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和他们一样,有能力可以脱离夫家自立门户的。
她温和地看向双鲤:“女子和离归家,即便不是她的错,她也会成为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如果娘家家境不富裕,那她的处境会非常艰难,会被人当作累赘。她只能依附父兄嫂子或者弟弟弟媳生活,看人眼色。”
双鲤这才明白,没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她那向来带着笑意的小脸蛋上,浮现出了罕见的忧愁。
一旁的棠云婋听完了二人的对话,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她看向谢翊宁:“王爷,你说我将山庄后山那片给守庄仆役和堆放杂物的旧院子拿出来给那些和离后的妇人居住如何?”
若是那些和离的妇人有了容身之所,立足之地,或许她们就不会像邓如意那样......
被逼到走投无路,最后只能选择最惨烈的法子,用性命去做最后一搏。
谢翊宁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询问道:“婋婋有何打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棠云婋见他没有直接否认自己的想法,而是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心底涌起一阵暖意和甜意。
好像有王爷在身边,她便可以永远这般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反正总有他在后边给她撑腰,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忍不住在桌底下,悄悄握住了谢翊宁的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后山有现成的泉眼,水质好,周围地也肥。我们可以在那儿辟几块菜地,搭个暖棚,种些精细的时蔬瓜果。”
“城里各大酒楼饭庄,或者贵人家里,每年冬日里为一口新鲜绿菜不知要费多少银钱和周折。我们这有温泉水汽滋养,地气也暖,就算入了冬,产出些韭黄、嫩芹、晚瓜正正好。”
“届时让那些愿意来的妇人们帮着料理菜地,照看暖棚。这是手上活计,不累人,也无需抛头露面。”
“我们按日给工钱,或是计件算酬,让她们实实在在有份收入。若有无处可去的,修整好的院子便借给她们暂住。”
“若是有干不惯农活的,会读书识字的,也可以请她们来当女夫子,教那些妇人识字。多识字,也不容易上当受骗。”
双鲤听着,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我如今也识得很多字了,我可以去给她们当夫子吗?”
棠云婋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一旁的九栀默默道:“你不是还想当郡主身边的第一大丫鬟么,跑去教人识字,郡主谁伺候?”
双鲤一想,对哦,她还得留在郡主身边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