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房夫妇都不中用的,将陆珮君赶走,掌家权才能全部重新回到蒋氏手中。
“哦?”陆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询问,“这么说来,你心中已有成算?”
蒋氏见婆婆似乎意动,心中暗喜,面上却愈发谨慎。
“媳妇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想着,这京中青年才俊虽多,但各家情况迥异。”
“譬如那安国公家的嫡次子,家世自是顶顶好的,只是听闻性子倨傲了些,怕是受不得妻子半分强。又比如吏部侍郎家的嫡幼子,人才出众,可惜房里的莺莺燕燕多了些......”
“珮君性子柔顺,媳妇怕她嫁去那样的人家受委屈。倒不如咱们给她寻一门家世稍次、但人口简单、姑爷上进知礼的。有太傅府在后面撑腰,珮君过去便能当家做主,岂不是更好一些?”
她这番话,明面上是为陆珮君百般考量,实则句句都在将高门显贵排除在外。
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陆珮君和陆璧君一样,嫁给一个寒门学子,永远别想在婚事上越过她的女儿去。
陆老夫人沉吟片刻,并未立刻表态,只是淡淡道:“玥君禁足是你父亲亲自下的令,我不好直接驳了。”
蒋氏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婆婆也不喜欢陆珮君那死丫头,应该不会帮她说话吧?
陆老夫人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珮君这丫头已经及笄,是该相看起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
“母亲英明。”蒋氏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陆珮君啊陆珮君,纵使你有郡主撑腰又如何。
难不成她还能把手伸到太傅府里来么。
蒋氏想着只要陆珮君嫁了人,区区袁氏不足为惧。
翌日,陆珮君和袁氏便被叫到了陆老夫人的松鹤堂。
陆老夫人端坐上位,蒋氏则侍立在一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陆老夫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二丫头及笄也有大半年了,你这母亲迟迟没有给她订下婚事。那我这做祖母的,就不能不站出来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
袁氏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儿一眼。
婆母这是要用女儿的婚事来拿捏她呀,这可如何是好?
陆珮君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怕,这事她们私底下不是早就讨论过了么。
袁氏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按照当时女儿教过的话回答:“回母亲的话,珮君的婚事,媳妇日日都在思量。只是......”
“只是这孩子是媳妇的心头肉,总觉得怎么看都还小,一想到她要出嫁,心里就割舍不下。求、求母亲体谅,容媳妇再多留她一年半载吧。”
陆老夫人和蒋氏都有些惊讶。
这个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袁氏今日竟然敢开口反驳了。
还反驳得句句在理?
一旁的蒋氏哪里会容陆珮君留下,她势必要让陆珮君嫁出去。
于是她堆起关切的笑容,看向袁氏:“大嫂真是把二丫头当眼珠子疼呢。可您再舍不得,也得为孩子的将来想想不是?”
“这女儿家的亲事啊,就像那园子里的鲜花,得赶着最好的时候摘。若是花期过了,再好的宝贝疙瘩,也得被人说成是没人要的老姑娘,那才真是耽误了她呢!”
陆老夫人颔首,顺着这话说了下去:“正是这个理,可不能耽搁二丫头的终身大事。我心里倒也思量了几个人选,说与你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