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若是不问,她可就得想办法继续提了。
“回祖父,是......”陆珮君把陆老夫人给她挑选的人都说了出来。
陆珮君将祖母挑选的三位儿郎一一禀明,言语清晰,不添油加醋,也不带半分个人情绪,只是客观陈述。
陆老太傅听完,沉吟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
“程家小儿。”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顽劣不堪,朽木不可雕也。此子绝非良配,不必再提。”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直接将兵部尚书家的嫡幼子踢出了局。
在他看来一个只会斗鸡走狗的纨绔,即便家世再显赫,也上不得台面,联姻反而有损陆家清名。
“至于裘冲......”
陆老太傅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此人,老夫倒有些印象。确有才干,陛下派他去西北,也确有用意。只是已经三十岁了,前程未卜。西北苦寒且局势复杂,能否建功、何时返京,皆是未知之数。”
“嫁女于他,无异于一场豪赌。我陆家的女儿,何必去受这份颠沛流离之苦,赌这虚无缥缈的前程。”
陆珮君听完,便知道裘冲,也被排除了。
那么就只剩樊长锦了。
祖母果然拿捏了祖父的心思,给她挑的人里,一定会有一个能说服祖父的,所以她才说不会阻止她找祖父商议她的婚事。
果不其然,提到樊长锦,陆老太傅的语气里终于多了一丝满意:“樊家清流门第,长锦那孩子学问扎实,明年春闱确有几分把握。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看向了陆珮君,询问道:“二丫头,你意下如何?”
她当然不愿意。
但面对祖父,她不能直接这么说出来。
她乖巧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珮君都听父亲母亲还有祖父的安排。”
见祖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她这才继续道:“只是我前几日听大姐说,樊大夫人这两年是病得越来越厉害了,恐怕......”
她没说完,陆老太傅眉头便皱了起来。
若樊长锦之母果真病故,他这嫡长子必须辞官守制二十七个月。
明年春闱即便高中,也是镜花水月,一切都要搁置。
三年后局势如何,谁又说得准?
更何况,守制期间不能婚嫁,陆珮君的年纪根本等不起。
陆老太傅瞬间捋清了利害关系,再无半分犹豫,果断道:“行了,这几个人都不合适,我会跟你祖母说重新替你好好寻摸寻摸的。”
这时,外边传来了下人的通禀声:“老太爷,棠大人和两位棠公子来了。”
陆老太傅一听棠家人来了,看了陆珮君一眼。
陆珮君立刻敛衽行礼:“既有贵客到访,孙女便先行告退了,不敢耽误祖父处理正事。”
“嗯。去吧。”陆老太傅点了点头。
有了他的示意,陆珮君低眉顺眼地退出了书房。
一出门,就撞见了棠家父子三人。
陆珮君冲他们行了一礼,下意识地瞥了棠云麒兄弟二人一眼,又迅速收了回来。
原来这双生子,长得也不是一模一样的嘛。
她看清楚后就快步离开了,只听到后边传来了棠云麟的声音。
“大哥,你愣着干嘛,快进去呀,别让太傅大人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