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一时间沉吟不语,似乎面有难色。
旁边的御医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严院判见她举棋不定,心中愈加得意:“如何啊?静初姑娘,你我各自写出自己的诊断答案,与药方吧?谁胜谁负,就可以立见分晓了。”
旁边人递上纸笔,交给二人。
严院判不假思索地奋笔疾书,似乎是胸有成竹。
静初手中执笔,迟迟未落。
片刻之后,严院判举起手中药方,挑眉询问:“怎么样?是不是束手无策?认输吧?”
静初不说话,抬手摁了摁对方腰下小腹位置。轻叹一口气,落下“红花”二字。
身后御医立即嗤笑出声:“静初姑娘莫非不知道,这红花的药效吧?你给一个大男人喝红花汤?”
“就是啊,你该不会是想给他活血调经吧?”
一群人哄笑。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小姑娘家能切出反关脉,已经是不简单。不愧是白老院使一手教养的孙女。”
“就是有点太狂妄,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儿合该杀杀她的锐气。”
静初对于大家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只淡淡地道:“他怀孕了,这红花汤是给他落胎用的。”
此言一出,又是“嗤嗤”连声。
“男人怀孕?你这是开玩笑呢吧?”
“此人脉象我适才切过,的确像是喜脉,但看此人已经命悬一线,我觉得更像是胃气枯竭,脏器衰败的转丸脉,乃是十大怪脉之一,她没见过也是情理之中。”
“我适才也是半晌不敢决断,甚至于怀疑自己诊断错误了。但万万不敢相信,男子有孕,也未免太滑稽。”
“就是,诊病可不仅仅只看脉象,还要观察病人气色等。她这诊断太过于武断。”
面对众人质疑,静初一脸平静:“你们要不要先看看严大人的方子?”
严院判笑着将手中药方展示给大家。
大家全都探过身子细瞧,这一次,全都对视一眼,不再说话了。
因为严院判所开的方子,乃是保胎药。
有人忍不住问出声:“严大人,你这是......”
严院判肯定道:“她说得没错,这人的确是怀孕了。不过,他并非正儿八经的男人,而是雌雄同体,原本是琳琅阁的一名男倌儿。”
此言一出,大家全都惊呼出声。
“阴阳人也能有孕?”
“可他平胸窄臀,颌下微须,喉结突出,这不就是男人嘛?”
一群人恨不能扒了对方的裤子,一饱眼福。
也有人质疑:“就算他真是有了身孕,如今已经命悬一线,静初姑娘为何要给他开一剂落胎药?这不是要了他的命?”
静初出声道:“他压根没事儿,这幅样子只是装的而已。”
严院判有些出乎意料:“这个都能看得出来,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然后扭脸对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吩咐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