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商郁最近几次见面都是在公司,也都是在会议上,十分公事公办的场合。
不过,在发布会的前一晚,她还是接到了商郁的电话。
她刚洗完澡出来,声音也似染了水汽,“喂。”
“刚洗过澡?”
楼下,商郁倚在路灯旁,仰头看着她房间发出的灯光,嗓音徐沉,“头发还没吹吧?”
还没等她回答,这人就已经笃定了。
温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自己了,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瓮声道:“还没有。”
“那去吹。”
男人的声线透过听筒落在她的耳朵里,似愈发的磁性好听。
温颂不想去,敷衍地应下:“那我去吹头发,先挂了。”
“不许挂。”
电话那头,对方的每个字都透着不容反驳的力道,“你吹,我听着。”
“?”
温颂被那纸巨额违约金的协议镇压着,觉得他有怪癖也不敢说出口,随手把浴巾往沙发上一丢,就去浴室拿吹风筒。
她不喜欢在浴室吹头发,刚洗过澡,整个浴室的空气都湿漉漉的。
她每次都是把吹风筒拿出来在房间吹。
以前,商郁纵着她这一点,甚至经常帮她吹。
商郁透过落地玻璃旁一晃而过的人影,看出她动作里的不情愿。
路灯的光线明晃晃地落在男人冷硬深邃的脸上,却从中照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
窝里横。
和谁都好脾气,就是不爱听他的。
他惯出来的坏毛病,只有他能惯出来,她的这个坏毛病。
在她心里,他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
商郁想着,唇角的弧度不自觉更深了,指骨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贴在耳畔,催促道:“怎么还不吹?”
“吹吹吹。”
温颂无可奈何,提醒道:“我要吹了,你声音调小点,不然又嫌我吵到你。”
听人吹头发。
什么奇怪的毛病。
商郁低笑着应了一声,“嗯。”
话音一落,呼呼呼的声音就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声音极大。
明显是故意开了免提,让他听个够。
不远处,商二看着自家爷眼角都快笑出褶子了,不由皱眉,“你说,小姐和爷说什么甜言蜜语了?能乐成这样。”
商一也有一点不能理解了。
按理说,以小姐目前这个态度,明显是避之不及的,不可能说什么甜言蜜语才对。
商一想了想,“可能,这就是爱情?”
只要足够恋爱脑,对方放个屁都是甜言蜜语。
以自家爷的这个顶级恋爱脑来说,小姐很可能只是呼吸了一下。
温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楼下守着三个大活人。
她动作利落地吹着头发,七八成干就关掉了吹风筒,拿起手机,“我吹完了,你大晚上打电话过来,到底什么事?”
就为了听她吹个头发不成。
电话那头,似有晚风拂过,男人低沉的嗓音也一并传了过来,“紧不紧张?”
“什么?”
温颂下意识反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就反应了过来。
他问的是明天发布会,紧不紧张。
温颂想了下,如实说:“有点紧张,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丢商氏和你的脸......”
“站到窗边来。”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商郁出声打断。
她愣了一下,起身往窗边走去,一低头,就看见了那抹站在路灯旁的笔挺身影。
男人似是刚结束应酬,依旧是白天的那身西装,但衬衣顶端的纽扣解开了两粒,领带也不知所踪。
袖口随意地往上挽着,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
温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男人似乎与她对上了视线,不疾不徐地开口:“紧张什么?出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