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倒是记得考官，来自外地，与京中各府皆不熟识，是绝不可能卖人情给高分的。
谢茹宜和萧凝来得最晚，后者秋猎受的伤，也已经完全好了。
沈知蕴不由感慨，有实力的人，果然压轴出现，她记得这俩人的射艺，最后成绩都是上等。
考核的顺序根据抽签决定，沈知蕴的签在正数第六。
开始前，不知谁喊了一句：“世子陪同观阳先生来观看了。”
不过现场人太多了，就连平日里总是如同鹤立鸡群般，让人一眼就能瞧见的萧砚，沈知蕴也未看见。
轮到自己考核时，她也无暇分心，移动靶和固定靶各十箭，她未有一箭失误，不过具体成绩，还得几日后公布才能知晓。
沈知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只要如常发挥出来了，便是最次也不会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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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阳先生微笑道：“这便是圣上口中，行之教的那位女君？”
萧砚“嗯”了声。
观阳先生捋了把胡须：“我看她的技巧路数，倒是更像你。”
萧砚先前就看出来了，道：“我秋猎前便提前回京查过，却并未发现身边有康阳长公主安插的眼线。”
观阳先生笑道：“能相似到这种程度，是绝非能偷学到的。”
萧砚顿了顿，并未言语。
“阿凝与谢姑娘的箭术，能看出你只是提点，靠的是她们自己领悟，沈四姑娘的箭术，却像是你手把手教的，力道与巧劲，都像是你握着她的手，一次次试出来的。”
而这种练箭方式，也远远超出了男女大防，也就只有夫妻，才能这般亲密了。
“学生和沈四姑娘并未有过这般接触。”萧砚淡然道。
观阳先生自是不怀疑他，若他跟沈四姑娘真有什么，沈国公府早就上门让他给个交代了。
“真是奇事一桩。”他也难有头绪道。
萧砚却不以为意，沉声道：“事若发生，皆是人为，无非是对方技高一筹。”
只要找到对方的目的，沈知蕴为何会箭术的缘由，自然也会浮出水面。
沈知蕴回学堂里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凝便也考完回来了。
“沈姐姐，你今日表现得真好。”萧凝罕见地主动同她打招呼道。
原先听说秋猎她与公主的比试也很精彩，萧凝还不相信，如今一见，彻底心服口服，女君里，射艺没有比她还好的了。
沈知蕴道：“凝妹妹可否帮我个忙？”
“要看我能不能做到。”萧凝道。
“上回秋猎，我同公主喝醉了，对世子或许有冒犯之处，但绝不是有心为之，有劳凝妹妹能向世子转达我的歉意。”沈知蕴真诚道。
萧凝忍不住笑出声，道：“沈姐姐，我三哥不是那般小心眼之人，你放心吧。”
沈知蕴在心里默默道，那是因为你是他亲妹妹，换成其他人，萧砚可就没那么好了。
她还记得他上一世，在下属面前，阴鸷的模样，眼下也只是比成婚后好些。
“凝妹妹可一定要替我转达。”沈知蕴不放心地强调道。
萧凝答应下来，又好奇问她：“沈姐姐，你是不是有些怕我三哥啊？”
沈知蕴可不怕他，只是犯不着得罪宣王府。
她本就是特地等萧凝的，托付完事之后，就打算回府了。
学堂外依旧是热闹非凡，沈知蕴往场地望了一眼，这一回远远就瞧见萧砚了，他正将谢茹宜引荐给观阳先生。
公子清贵如玉，玉树临风，女君亭亭若兰，螓首蛾眉，两人光是站在一处，已有凤协鸾和之感。
“听说谢二姑娘发挥得极好。”人来人往，车夫也听见了些风声。
沈知蕴就更清楚这事了。
谢茹宜的骑射之术，虽远远逊色于她的礼乐之艺，但上辈子她这一次的射艺考核，依旧是女君里的第一。
不过她努力而又聪颖，这也是她应得的，皇天一向不负她这样的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