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想起北齐公主那句,陆行之是那类看似淡泊,实际上却会在床上耍狠的男子,说得通俗些,就是闷着坏。
她耳根泛红,但顾及着男女分寸,道:“自然只是因为陆公子教了我骑射。”
陆行之笑了笑,分明是不信。
他越是这般,沈知蕴就越是臊得慌,竟也有了几分小女君心思被发现的窘迫。
女君公子间的暧昧,是最教人难以自持的,好在沈知蕴并非真的小女君,不至于魂都被他勾走。
“陆公子想必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沈知蕴道。
“还需一盏茶的功夫,四姑娘可先去前院等我,我谈完事便来。”陆行之道。
见他挽留,沈知蕴便点了点头,略带赧然道:“那我等你。”
沈知蕴挽着沈荷去了前院。
陆行之回到书房,与萧砚继续谈及宋阁老一事,对于陆行之方才故意的挑衅,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未提及半字。
“宋阁老受贿的赃款,尽数在其老家琅琊,藏于主宅地下三尺处。不过据我观察,其父墓冢戒备森严,恐怕也有猫腻。”陆行之道。
萧砚看了看他:“为何不直接取证?”
陆行之却道:“因为世子眼下,也并无让我取证的打算。”
萧砚挑了挑眉。
“其一,谢都御史弹劾宋阁老的奏折才呈上去,世子若是立刻找出罪证,恐与谢都御史有里应外合之嫌;其二,世子的目标也并非宋阁老,自然得给鱼儿留下咬钩的时间。”
而派他暗中调查此事,则是对他能力的试探。
萧砚并不否认他的推断,却也未同他细说。
这便是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区别了,下属自当要知无不言,却未必听得到上级的半点风声。
不过能遇上一位知人善任,礼贤下士的上级,已是难得之事。
“你既有约,今日就到这。”萧砚拂了拂衣摆,淡然起身道。
陆行之在此时道:“四姑娘送我灼耀,世子当真没有半分芥蒂?”
萧砚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灼耀,与梦中倒无区别,是以自然并不是完全没受影响,只不过他不会把梦当真。
“灼耀是四姑娘之物,四姑娘割爱与你,我何来芥蒂。“萧砚不甚在意道。
“希望世子一直能如此。”陆行之平静地道,“别日后有一日,又来我这,讨要灼耀。”
三番几次试探他对沈知蕴的态度,难免让人失了耐心。
“陆公子可放宽心,我不会有同你争四姑娘的打算,若是陆公子有心,我甚至可在四姑娘之事上,帮你一把。”
陆行之道:“不劳世子费心,日后之事,谁也不知会如何。”
萧砚眼底微冷,扯扯嘴角,转身离去。
前院,沈知蕴正蹲着帮陆夫人栽花苗,见她折枝、凿土都极为熟稔,惹得陆夫人看了她好几眼:“四姑娘对花草,似乎有些研究。”
“原先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后来觉着养花也挺陶冶心性,就喜欢上了。”沈知蕴上一世,在王府太过无聊,只有养养花草,才能抚平她心中的怨气。
陆夫人不禁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般的妇人会如此,想不到四姑娘这样的小女君也这样想。”
沈知蕴其实也算得上妇人,却不好坦白,只甜甜笑道:“我与夫人有缘,志趣相投。”
她这显然是在套近乎,为了陆行之,沈知蕴是不介意亲近陆夫人的。
“等这几株蝴蝶兰长开,四姑娘可来我这带两盆回去。”陆夫人也越瞧她越顺眼。
沈知蕴自是喜不自胜。
陆夫人又道,“行之从小便失去了生母,是以看似冷淡,然则他绝非无情之人,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四姑娘担待些。”
她虽待陆行之真心,却到底是比不上生母的。
“陆夫人放心吧,我心里知晓陆公子是好人。”沈知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