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担心他回京不适应,想让他留在合县,眼下见四姑娘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想必大多数人都与四姑娘一般友善。
沈知蕴好奇问道:“那陆公子如何又回来了?”
陆夫人却是笑了,道:“行之也到可以娶妻的年纪了,总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却是不知谁能看得上我们行之。”
沈知蕴脸颊发烫,她就是那惦记陆郎之人。
正想再打探些陆行之的消息,却见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陆夫人身后。
她与陆夫人的交谈,他大抵是听见了,神色却未有变化。
“陆公子。”沈知蕴行礼道。
陆行之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她:“在琅琊办事时,寻了些上好的紫檀木,四姑娘带回去玩吧。”
留她下来,原是为了给她送东西。
回去的马车上,沈知蕴拆开了包裹,里头除了几块木头,还有一个已经雕刻好的正在射箭的小人,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这小人是四姐姐吧?”沈荷也凑过来看。
那神态,那穿着,是沈知蕴无疑了,而能雕刻出她射箭模样的,除了陆行之,也别无他人。
沈知蕴摩梭着小人,这般精细的雕刻,即便是这么个小人,也是极花功夫的,而他得总想着她,才能将她的神态复刻出来。
时刻想着她,定然就没精力去惦记旁人了。
沈知蕴心里不由泛出几分感动。
“陆公子雕得可真好。”沈荷赞叹道,“长得也一表人才。”
不过沈荷又想起方才在陆府,自己跟着下人去院子里坐着歇脚时,无意间看见准备离开的宣王府世子,皎皎如明月,清隽非常,在男子中才是鹤立鸡群之流。
她失了神,一时失礼看他许久,萧砚凉薄朝她瞥来一眼,她霎时心跳如擂鼓。只可惜自己身份卑微,他恐怕连自己是谁也不知晓,也未将自己看进眼里。
想到这,沈荷咬了咬唇,自己是嫡女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如此忽视。
可看看沈知蕴,她又释怀了,即便是嫡女,不也同样未能让世子多瞧一眼,自己虽是庶女,却不该自轻自贱。
沈知蕴用手绢将木雕小心翼翼地包好,叮嘱道:“五妹妹,陆公子见我贪玩,才送了我这些紫檀木,可外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传出流言蜚语,你可别往外说。”
沈荷点点头,她与沈知蕴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自己,她也会对木雕这事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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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便是萧凝的生辰,沈国公府一如往年,收到了寿贴。
因着宣王妃拒绝了沈知蕴,沈老太太不待见宣王府,只草草备了贺礼,好在小辈的生辰,沈老太太不必亲自登门祝寿,不至于太尴尬。
沈知蕴却是不能不去,她与萧凝同龄,又有同窗之情,不去才惹人猜忌。
沈夫人私下对沈知蕴道:“去找宣王府商量亲事的是你祖母,你只当不知晓这事。长辈的事,你一个小辈也做不了主,何况咱心中,也不是没有适合的人选。”
做人有自尊心是好事,但对旁人做的事,就无须那般有自尊心。
沈知蕴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到了宣王府,她还是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虽说亲事是沈老太太提议的,可宣王府拒绝娶的,却是她沈知蕴,谁被拒绝,难免落了下风。
当然沈知蕴最不想碰见的就是萧砚,不过偏偏事与愿违,她刚下马车,正好撞上萧砚回府。
萧砚今日穿了身玄色绸袍,气势虽有收敛,却还是压人得紧,腰间常戴的羊脂白玉佩,换成了堆绣荷包,做工极好,不知是谁的手艺。
两人刚经历了亲事的难堪,沈知蕴只恨不得躲着他,碍于礼仪,才勉强行了个礼。
萧砚也只是余光扫了她一眼,与看沈苒,亦或是曾爱慕他的女子并无任何不同,便匆匆去了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