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这般开心?”孟泽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众人寻声望去,来的是六皇子孟泽,四皇子孟澈,还有萧砚。宫中那两位虽关系极差,但面子功夫,倒还算过得去。
两位皇子,今日穿的都是深色袍子,萧砚却是一身石青色暗纹刻丝圆领袍,玉冠样式也极简单,大抵是为了不抢两位皇子的风头。
他的视线从荣正身上略过,不显半分情绪,略显冷淡。
只沈知蕴心知他恐怕是摸准了荣正的心思,担心他打自家妹子的主意。
男子就是这样奇怪,自己可以打他人妹子的主意,却不愿意自家妹子被人多瞧一眼。
众人行了礼。
“听闻沈表妹今日包了这广鹤楼,我同四哥,三表哥正好路过,也来凑个热闹。”孟泽本就是玉面郎君,含笑时更是柔情三分,叫不少女君都红了脸,“却是不知是否打搅了沈表妹的安排。”
“表哥与世子肯赏脸赴宴,是我的荣幸,又怎会打搅我的安排?”沈知蕴敛眉客气道,“还望表哥能捧捧场才是。”
今日本就是为了寒门凑银子的,而孟泽与孟澈为了美名,也定然会出不匪的银钱,何况也算是给她撑场面了。
孟泽笑意更明显了些,道:“沈表妹的场,我如何会不捧?”
这话以表哥的身份而言,也能说得过去,但若是细品,也能品出些不同滋味,为何是她的场,他肯定捧?这分明是高明的撩拨。
萧砚看了他一眼,不语。
“多谢六表哥了。”沈知蕴感激道。
孟泽也非喧宾夺主之流,与四皇子、萧砚,也只坐在了二楼角落的包间中。
沈荷同沈知蕴一块推门入此包间送糕点时,不由红了脸,站在一旁不敢多看。
“这是我府上糕点师傅所做,送来给两位表哥和世子尝尝。”沈知蕴道。
孟澈与沈真远,关系非同一般,虽此刻还疑心他在宋阁老一事的表现,可到底是自己人,自是要给她面子,客气谢过。
萧砚语气清冷,也道了谢。
“听闻表妹煮茶功夫不错,可否向沈表妹讨杯茶?”孟泽道。
那可得耽误许久,沈知蕴有些为难。
孟澈自是不愿见沈知蕴与她走得近,皱眉道:“六弟,何必为难沈表妹。”
孟泽却只笑看沈知蕴,等她的答案。
沈知蕴心中略有迟疑,眼下答应了孟泽,就得罪了孟澈,但她两位都不愿得罪,正想对策,忽听萧砚那边开了口。
“沈四姑娘今日任务繁重,喝茶日后有的是机会。”
他不疾不徐道,语气中也无半点起伏,也并未看她一眼。
沈知蕴便顺势笑道:“六表哥若是想喝茶,日后可来沈国公府做客,眼下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我操持。”
孟泽不再多言。
离开之际,沈荷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萧砚余光扫过来,心下一惊,连忙收回了视线。
……
拍卖开始之前,又来了不少商贾,只是目的却不简单,为的是捧各府姑娘的场,为此拉几分关系,钱财再多,身后若无靠山,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是以不论女君们的作品如何,始终有人肯出千两银子。
谢茹宜的刺绣《盼春》出现时,引起了个小波动,这刺绣,绣工好,寓意深,说春不见春,而是融化的冰,消失的雪,一群大雁忽隐忽现,似自远处飞来,昭示着春季即将来临。
沈知蕴不由赞叹,好一幅冬末之景。
“以冬之凋敝,反衬春之欲来,好角度。”孟泽抚了抚折扇,道,“倒是教人耳目一新,不愧是谢二姑娘,这刺绣值得千金,你跟不跟?”
这话是对萧砚说的。
加价的人可不少。
现场十分热络,又引得外头不少人围在广鹤楼周边观看。
这幅画最终以两千两黄金成交。
“你说是谁买去了这幅画?”程霜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