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程府也当没这个女儿，这是在明哲保身。
一个女子，没了母族的庇护，便相当于没了前程。
程霜想害她，不是自己，是谢茹宜。
只是这一世出现了偏差，弄巧成拙，中招的变成了自己。而谢茹宜或许察觉了，可未提醒她，大概是为了借她之手，顺势除了程霜。
这一切，自然不是沈知蕴胡乱猜测，今日她未乱吃过东西，只在与谢茹宜交谈时，喝了点酒，谢茹宜自然不会这么不入流，而她让程霜去喊自己，分明是在告诉她，先前她正与程霜在一起。
这便让她沈知蕴，很快能猜到这事是程霜干的。
谢茹宜人好，却也不是没有心机之人，沈知蕴想，换成她，她一定会提醒对方，可这也不是谢茹宜的错，她只是不想牵扯其中，而也不愿放过程霜，惩戒程霜的事，最好不是她动手。
她恨程霜吗？也许是有的，她和谢茹宜之间的事，为何要将她一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身边同龄女君里，见识到恶，让她心里发冷。
在此之前，她认为大家一起长大，就算再争执，再闹不和，也不该会做这等事。
程霜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沈妹妹，你是怎么了？”
“我想休息了。”沈知蕴闭上眼睛道。
一切她都不想再想了。
程霜忙道:“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守着你。”她心中也后怕，她从不想害沈知蕴的。
她这一觉，却是睡了很久很久，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后，沈夫人却是才松了口气，道：“总算醒了。”
“阿母。”沈知蕴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想喝水。”
沈夫人连忙将一直备着的山泉水喂给她了一小勺。
沈知蕴想了想，问：“那天……”
“不怕，这事没几人知晓，也未酿成大祸，春学宴你五妹妹和傅家姑娘也替你处理妥当了，你只当未发生过那事，庆国公府那边问过我的意思，程家有这样的女儿，也自觉惭愧，不久她便要嫁去外地了。”沈夫人坐在床头，让她枕着自己。
沈知蕴却有几分惊讶，谢茹宜明明想让她处理这事的，为何最后又去解决了？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萧砚插手这事了。
“你在京中，如此多灾多难，想不想去你外祖母那待上一阵？”沈夫人怜爱地看着她，“你外祖母那，离你父亲那边近，去你父亲那玩玩，也方便。”
落水与这次，都给沈夫人留下了阴影。
京城今年可能与阿蕴犯冲，不旺她。
沈知蕴却猛地一顿。
算了算日子，距离李放离奇死去，似乎也就在最近，而他这事，却是让外祖母被贴上了奸臣的罪名。
外祖母那，她本就想着去，还担忧过不好寻理由，眼下看来倒是正好。
再晚些时候，沈知蕴用过晚饭，冬珠跑进来道：“夫人，宣王府的凝姑娘和世子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沈夫人道，这一回的事，还得多亏了萧砚给女儿解药，否则程霜的事，如何容易解决。
他与凝姑娘一起来的，这礼数上，也过得去，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沈知蕴再见到萧砚，到底还算有几分感激，道：“多谢世子。”
有萧凝在，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直白。
只是萧砚开口，倒是相当直白，他沉声道:“那日我必须得走，若是他人瞧见你房中还有男子，那就更加说不清了，白的也会说成黑的。”
萧凝脸色霎时一变，道：“三哥，你这是何意”
沈知蕴点了点头，不论这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如今也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没事，一切都不重要。
萧砚心中也未完全拿好主意，一时不再言语。
“你心里怎么想？”他顿了顿，片刻后问她。
他这话意思够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