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并非生气,而是心中隐隐酸痛。
沈知蕴闭上眼,睫毛轻颤。
“你外祖母算计我,有没有你的功劳?”萧砚捏着她的下巴,风轻云淡地反问。
沈知蕴心中其实有数了,晋王联姻的建议,自然是假的,一切不过为了配合外祖母行事,孟深和孟莹,应该也是如此。
那日外祖母说的,她想要的,一定会送给她,是外祖母会错了意,以为她要萧砚,所以正好设了个局。
外祖母会这么以为,也许是早知晓几次她与萧砚私下的见面,误以为他们早就不清白了。
当然,外祖母自然也是少不了趁机利用宣王府的。眼下也相当于,外祖母抛出自己这根橄榄枝,萧砚既然收了,那就得付出代价,代价自然是李放一事,得由宣王府来担责了。
“随便你怎么想。”沈知蕴有些疲倦道。
沈知蕴太困太累,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萧砚好一会儿都未说话,只与她继续着那极尽缱绻之事。
结束时,沈知蕴闭着眼睛轻轻喘息着,才听他淡淡道:“我最不喜欢被人算计,更不喜欢……”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更不喜欢在被算计了,上钩了,还要听她一口一个陆公子。
沈知蕴眼皮直打架,推开他,勉强回道:“世子以为我就喜欢被人算计了”
连她自己也未想到,自己也是被算计的一环,甚至是生气、埋怨,她都不知该找何人。
怪外祖母吗?还是怪的,可是还能如何
她也不是没想过孟深与晋王,或许有其他企图,但太过心安理得的以为,他们行事怎么样也得看几分外祖母的薄面,却未想到,背后之人,却是外祖母。
“何况我看世子不是还挺起劲。”她有些恹恹地说道。果然男子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上一世的他虽不喜欢她,却从不拒绝与她同房。
这一世,也是如此。
萧砚耳根却因为这话,有些发红,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他之所以妥协,却是因为她那一句郎君。
他于心不忍,她被一个好男风的孟深,夺走身子,毁了这一世。
只是也未料到,男女之事,比他想象中,要让人沉沦许多。
萧砚忍不住又想到陆行之,心中那丁点怜惜之意,已消失殆尽,忍不住肆意起来。
“你生什么气”沈知蕴累的不行,终于按捺不住火气道。
萧砚心想,换作是谁,在这时被喊错了名字,都会生气的。
他一言不发,埋头苦干。
这便是初尝人事的男子了,依旧是有几分稚嫩,平日里在高高在上又如何,这种时候也是做不到全然冷静自持的。
而她是经过上一世的,相比之自然老练不少,在这事上倒不如他羞涩。
沈知蕴太困了,这一世,又是初承雨露,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困意一来,却是一刻也未耽误就沉沉睡去。
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也长了个教训,亲近如外祖母,也该留个心眼的。
站在个人角度,任何人的立场都不尽相同,虽不是坏心,可未必不会生出利用之心。
萧砚看着她的睡颜,却想到了一个时辰之前,与康阳见面的场景。
她身上哪见半分狼狈,气定神闲的坐在帐中那最高之处:“坐。”
萧砚眼底森然冷意并未藏匿,也并未率先开口。
“你来雍州第一日,婧成以阿蕴的名义邀请你去西苑,是我安排的。”康阳自是不用再遮遮掩掩,道,“以阿蕴生病的名义邀你前往会面,想不到你还真来了。”
“便是从那会儿开始,我其实就察觉到了些不对劲,那时,还未知李放一事是敬文帝所为,我也还没有设计你的打算。
不过到后来,你出现在阿蕴的寝居,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康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