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要照顾好自己。”沈知蕴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康阳笑起来,只挥手示意她上马车。
沈知蕴不再耽误。
坐在马车上,她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人影,终究还是有了几分伤感。
“姑娘,三公子想必也一直思念你,如今回去终于能见到他了。”冬珠有些高兴道。
提到沈诤,沈知蕴生出了几分期待,最后一次见兄长,是他冰冷的尸体,那时刻骨铭心的痛,她还记得,两辈子里,没有比这还让她痛心之事。
如今,终于又能见到兄长了。
……
半月后,宫中。
沈诤在敬文帝面前述职时,忽听张公公道:“圣上,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敬文帝淡淡道。
沈诤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萧砚一身玄底暗纹玉绸袍子,玉冠上戴着的一支少见的玲珑玉簪,面容清隽,只那从容的气势中,又能窥见几分清冷。
注意到他的视线,萧砚朝他瞥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冷淡地似乎并未将他看在眼里。
沈诤收回视线,同样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一向看不惯他,觉得他这清高的疏远感太装了,便是幼时,两人就玩不到一起去,还因为阿蕴争一支风筝,大打出手过。
“是我妹妹想要,望世子割爱。”幼时他还算客气,只想将可爱的小雀风筝,给阿蕴。
在他身侧,才四岁的阿蕴,顶着张可爱的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萧砚。
“你妹妹想要,与我有何关系?”萧砚却冷漠道,“你若有本事,就自己抢回去。”
沈诤没抢到,这只风筝后来在谢茹宜手中,阿蕴羡慕得不行。
想到几月前,萧砚是因未妥善处置好外祖母康阳长公主一事,才受了敬文帝的迁怒,沈诤不由得笑了声,心情舒爽。
也是活该。
“圣上。”萧砚躬身行礼道。
“罚了你三个月,你姑母就生朕的气了,天天在朕面前念叨,如今三月,总算过去了,一会儿去你姑母那坐坐,替朕说说好话。”敬文帝和蔼道,萧砚的姑母,便是萧贵妃。
“臣遵旨。”萧砚道。
敬文帝又关切道,“原本你自雍州回京,你母妃便同你姑母提过你的亲事,不过因你受罚而耽误了,眼下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自己可有心仪的女君?”
萧砚道:“京中女君,皆秀丽端庄,只是臣暂时并无爱慕之人。”
沈诤在心中暗骂他虚伪,他这无非是,不想让敬文帝探到他的底。
敬文帝似笑非笑道:“是你眼光太高,谁也瞧不上。原本谢家姑娘,倒是与你相配,你们却未看对眼,如今我倒不知道,还有哪家姑娘,能让你满意。”
萧砚并未言语。
“诤儿的亲事,是不是也还未有着落?”敬文帝又问。
沈诤则坦诚道:“臣心中已有了打算。圣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今日可否让臣早些回去。”
“可是有什么要事?”敬文帝好奇道。
“臣妹阿蕴今日回京,我想早日回去迎接她,臣与她已有两年未见,想早些回去叙叙旧。”沈诤道。
萧砚看了看他。
敬文帝回想了须臾,笑道:“阿蕴丫头如今,也及笄了吧,眼下回府,及笄礼得补上。去年过年在宫中吃饭,皇后与她见过一回,跟我念叨了好几次,说是小女君讨巧得紧。”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如今敬文帝暂时拿康阳公主府没办法,又怕康阳心生忌惮,便有可能动以亲事安抚康阳的主意。
康阳的亲孙女,敬文帝不放心,可外孙女毕竟隔了一层,沈国公府又无兵权,真要嫁给皇子,也助力不多,掀不起风浪来。
沈诤只当不知,恭敬敷衍了过去,余光又扫了一眼萧砚,不知这主意,可否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