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是像上一世那样,是夫妻,那便也算了,在那样各自都被算计的情况下,发生了亲密关系,要做到心平气和,绝非是容易之事。
谈及那鱼水之欢,这氛围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不清不楚地暧昧。
就连那种在假山上的天竺花,也恰到好处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堪堪落在她发间,与她的青丝,交缠在了一处。
萧砚伸手,将那落花从她发间摘了去,便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世子想如何?”沈知蕴不得不开口打破这暧昧境地。
萧砚道:“近日是故意不愿意见我?”
沈知蕴不语。
萧砚顿了须臾,语气倒是未变:“所以愿意费心费力地进宫见孟泽,却不愿去清天阁见我?”
沈知蕴是见不得,他这番好似她出了墙的态度的,不禁冷声道:“谁说我进宫是来见六皇子的,世子莫要含血喷人。”
“是孟泽让静文邀请你,进宫来叙旧,并非是静文的意思。”萧砚看着她道。
“我并非同世子一般,对一切都知根知底。”她道。
萧砚扫了眼刚刚给她戴上的玉簪,白玉养人,衬得她愈发白皙莹润,道:“这白玉虽润泽通透,品质却不如北地的羊脂白玉,你的及笄礼,我替你重新寻一支玉兰簪,如何?”
玉兰簪,象征着夫妻情深,也象征着日后子嗣颇丰。
对比之上一世,可就就相当讽刺了,该送的时候可不见送的,如今两人八字没一撇,倒是殷勤了不少。
怕是只恨不得挖个坑,等她自己往里跳。
“世子如今,对我是何想法?”沈知蕴忽然问道。
“虽是你外祖母算计,既然事情已发生,我身为男子,无法在这事上逃避责任,自然是得准备与你的亲事。”萧砚道,与她的亲事,在宣王府这边处理好虽会困难些,但多费些功夫,也不是问题。
沈知蕴道,“我却是相当奇怪,世子为何总对我有种责任感。”
“不该有么?”他目光闪了闪,却是未提及,自己知晓上一世的事。
“世子并不喜欢我。”
他没有言语。
喜欢
他也觉得不至于。
萧砚虽不愿与她提及情爱之事,不过她提了,他也不会欺骗她,他对她便是有几分喜欢,那也无非是男女间情欲的本能。
若是换一个美艳的女君,而气氛恰好到了那一步,他未必不会产生这种本能,只是他向来洁身自好,不会去做这种尝试。
是以他并未否认。
“其实对我而言,便是和男子睡一睡,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之事,只要外人不知晓,不影响国公府,便不重要,是以世子不必介怀。”
沈知蕴看着萧砚蹙了下眉,也知自己一个女君,这番言论算得上惊世骇俗了,换个古板些的男子,恐怕要给她贴上个“淫妇”的标签,而实际上,这些老古板比谁玩得都花,苛刻也只对女君苛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萧砚蹙眉冷道。明显也有几分震惊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那晚于我而言,不过是囫囵吞枣,也记不清了。”沈知蕴自然是记得的,却是不好承认,说,“我对那晚,并无任何留恋。”
这话就有暗贬萧砚不行的意思了,可她绝非是故意的,只是须把那晚的旖旎程度,给往下压一压。既然与萧砚成亲,得不到好处,那不如与他维持普通的利益关系。
萧砚的脸色不太好看,没有一个公子,能在这事上坦然大度。
“若是你拒绝我,你也该清楚,我的亲事,耽搁不了太久,我并非能给你后悔的机会。”他意味不明地说。
“我也不喜欢世子。”沈知蕴迎着她他的视线,轻声说,“一点也不喜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说出最后这一句话时,萧砚居然勾了下唇笑了一下,凉飕飕的,情绪似乎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