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你及笄礼，戴着吧，你我有过……”见她脸色发白发冷，夫妻之实四个字，萧砚便未说出口，琢磨了会儿，道，“传言与你不利，总归是戴着好。”
“那些是迷信之言。”
萧砚却道：“我并非迷信之人，只是今日事关你。我是那男子，自是不愿你这辈子因此不顺当。”
原是为了不亏欠她。
不过沈知蕴却觉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日后若是她遇上事，便算在这“报应”头上，那对他而言，更是数不清的麻烦，他自然要以绝后患。
“男子成婚前去青楼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不会遭报应，我便也不会。”沈知蕴低眉道，其实她想说的，是萧砚不会，她便也不会，只是犯不着得罪他。
这在萧砚听来，就有些许内涵之意了，他揉了揉额头，淡淡道：“我并未有过其他女子，上一回你感受不好，或许与我是第一次有关。”
沈知蕴却是没想到他记着这事，她却也并非故意为了打击他，而在这事上，也不好安慰他，一时没了言语。
“感受真有那般差劲”他看着她。
沈知蕴道:“这并非什么重要之事。”
这话却让萧砚沉默了。
“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公子？”萧砚过了须臾，才忽然问道，他甚至清楚是谁。
其实近几日静下心来想，他对这个问题并非全然不在意。
他一向孤傲，且受人捧着，向来只有他不喜欢别人的份，当日她表现得对他毫无心意，也偶尔在他面前表现出对陆行之的亲昵，他自然不甘心。
原先他以为自己是她夫君，倒能说是因责任感，而眼下，陆行之所说的梦，代表他未必就是她夫君，他无法再告诉自己，是因责任感。
若是责任感，在得知陆行之是她夫君时，他该松一口气才是，而非心中介意他们是一对。
当然，这与他想象中落差太大，也是缘由之一，在沈知蕴回京之前，他在亲事上的考量，已是细细斟酌过，便是他不算喜欢她，也定不会亏待了她。
却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以至于他失了风度。
沈知蕴愣了愣，垂眸道：“无论有没有，这都是我的私事，还望世子莫要为难我。”
萧砚却淡声逼问道：“不肯说，是怕我针对他？”
“若非我足够了解世子，世子这般在意，我都要以为世子吃醋了。”沈知蕴含笑化解道，不过她知晓，这是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他连谢茹宜也不爱，分明是自私寡情之人。
萧砚却是一顿。
“今日我戴着白玉兰簪，世子可否别再计较，当日我拒绝你这事？”沈知蕴道。
萧砚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沈知蕴便不再留他，又想探知他对沈国公府熟悉到何程度，便让了冬珠去送他，而她自己，则赶往及笄宴。
堪堪分开，沈知蕴便见陆行之走了过来，道：“陆公子。”
“我来给四姑娘送及笄礼。”陆行之道。
不远处，男人的步伐停下，不过并未回头。
此处人来人往，两人未避着人，坦坦荡荡，且陆行之还教过她骑射，姑且算得上“师傅”，是以二人便是说上话，也无苟且的嫌疑。
陆行之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似乎是认出来了，又似乎没有，收回视线后，只将盒子交给她，原是一支木簪，道，“先前给四姑娘送过一支木簪，这一支有了经验，雕刻得更细致些。”
木簪虽不够别致，却也另有一番美感，而沈知蕴本就喜欢一些木雕玩意，且这所用的木料，她从未见过，想必价值不菲，这簪子也算送到她心坎上了。
沈知蕴看见了他手上好几处细密的伤口，不由担忧道：“陆公子可清理过伤口了？”
“不疼。”陆行之眼中多了笑意，道，“这是血檀木所制，寓意富贵平安，逢凶化吉，图个好彩头。今日是你及笄礼，不便戴外男送的簪子，可留着日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