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邀请你去赏雪。”傅嘉卉见她时笑道。
沈知蕴心中已经有数了，便未多言。
“你兄长……”傅嘉卉犹豫道。
沈知蕴看了看她。
“没什么。”傅嘉卉笑了一下，眼中闪过复杂，却是未再多提。
那寒香山间的木屋，与一年前也并无变化，甚至那棵罗浮梦，也如去年此时一般，姹然绽放，在苍茫的雪中，傲然艳然，其姿态独绝。
只是沈知蕴去年与今年的心境，却已全然不同。
待进到屋中，便有一阵暖意袭来，原是早早备好了火炉，不是清镇之味的檀香，而是栀子香。
萧砚扫了她一眼，外头到底是冷的，她的鼻尖，已被冻得通红，连那耳朵也是红红的，正搓着手心。
沈知蕴却也是不开口，在案桌前屈膝跪坐，低头看起他在这的书来。
“怎么这般安静”半晌后，他沉声开口道。
沈知蕴便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书，这在看书呢。
“最近总去庆国公府，你与谢二何时这般好了”萧砚问。
沈知蕴与谢茹宜两位女君间的关系，本就不差，道:“去找谢姐姐教我数艺。”
“为何不来找我”萧砚却是顿了顿。
“世子若不在清天阁，而我在，万一有何消息泄露了，倒是恐怕都得怪到我头上。”沈知蕴道。
“我自然能查清，不会冤枉你。”萧砚说着，给她出了几道数艺题，“今日本也是让你做题的。”
沈知蕴不禁腹诽，那算什么赏雪啊？谁能想到他见面操心的是这事，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了题。
这可都是些难题。
沈知蕴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做了些。
萧砚则给她检查起对错来，如今这模样，倒像是他成了她的夫子。
错一道，得罚三题。
比她阿母都要严格。
“今日，我看见王妃与穆六姑娘了。”沈知蕴道。
萧砚看了看她，道:“我与她并无可能。”
沈知蕴则想起了谢茹宜说起的，有关月娘的事，道:“世子与月娘之间，就未必是如此了。”
这却是要试试他的态度了。
沈知蕴试探月娘，为的却是知晓月娘对他的重要程度，以及在他身边扮演着何种角色。
若月娘只是一柄利刃，那她就得做好提防的打算，这柄利刃，以后未必不会刺向自己。
但她这话，问的却有几分，像是女子在拈酸吃醋。
萧砚声音虽一如往常有条不紊，带着点慵懒的清冷，耐心归耐心，却未从正面提及：“若是我找了月娘，今日你可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只是他这分明依旧是不打算主动提从前之事。
“我好奇你与月娘的过往。”沈知蕴看着他直接道。
萧砚这才蹙了下眉。
事情一向藏在心里的人，自然是不愿剖析自己的私事，自己这番话，在萧砚听来，无疑等于越界。
何况彼此还未到可以互相坦诚之时。
沈知蕴又静静道：“因为她曾经的背叛，让世子到如今依旧介怀，是以世子不愿意提及过往吧？”
这话，其实问得过于直接了，要换成月娘，即便想打听另一女子的消息，也会委婉些。
不过沈知蕴能如此直白，还是因为没有觉得跟萧砚能有以后。
而男人叶察觉到了这一点。
萧砚放下了她做完的数艺册子，一时眼中带着审视，尽管极力遮掩控制，神色间露脸出的冷意，却还是未散去。
沈知蕴却是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何尝不是看他有无妥协的苗头。若是他肯，日后在他面前该如何办事，她就更有数了。
男女之情，本就是一场互相博弈。
“阿蕴是想试探我对你的底线。”萧砚在她耳边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他认清了她，可是他不喜欢她如此。
“我只是想知道月娘的事罢了。”她笑了笑，“让我猜猜，世子原本也有纳月娘的打算，可是月娘先前却是以美色诱惑你，然则却在替旁人办事，世子或许能接受身边被人安插眼线，却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是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