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认真，却依旧不算擅长，而萧砚放水都放到天边去了，是以这对局久久未结束。
沈知蕴在一旁，看着萧砚的棋路，分明是步步退让。
萧砚抬头看了她一眼。
孟渊认真沉思，想着应对之策，其身边伺候的，却在此时上前道：“殿下，上一回寻到的民间郎中到了。”
“沈表妹替我吧。”孟渊听后，扶着拐杖站了起来，道，“若是赢了，我将这棋盘送你。”
却说这棋盘，是由成块的和田玉打造，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珍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知蕴在他原先的位置坐下，朝萧砚客气道，“世子请。”
因着一直在一旁围观，孟渊下棋的思路，她是清楚的，下起来，也丝毫不费劲，何况萧砚也是往输了下的。
沈知蕴下得认真，也是奔着赢去的。
“喜欢这棋盘？”萧砚看向她，清清冷冷文道，有点不高兴。
“值钱的物件，谁会不喜欢？”沈知蕴道，“世子难不成不爱金钱？”
如若萧砚说自己视金钱于无物，她少不得要暗骂他虚伪。
萧砚抿了下唇，道:“我能给你更好的。”
沈知蕴道：“无功不受禄，拿了世子的好东西，日后怕是偿还不起。”
萧砚却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想要的，只要合理，我都会给你。”
“那世子可否让我赢了这一局？”沈知蕴却笑盈盈暗怼道。
“放在平日里，便是输给你十局也无妨，只是今日不行，我不喜欢你收其他男子的礼。”萧砚认真道，“你知道的，他们能给的，我都能给。”
今日事先他也并不知沈知蕴在，只听闻有人要来孟渊府上做客，他不爱见外人，平日里来孟渊府上的，少之又少，这一回愿意让人上门，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萧砚向来不在乎这闲事。
直到他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是沈知蕴。
萧砚自然是不悦的，便是输了战事，也从未让他这么不高兴过，若非此刻在孟渊府上，他早就质问她了，是不知孟渊还未娶妻么，还往上凑什么？
沈知蕴却是未再回应，她想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有的时候，她甚至希望他在这个世上消失，那么在兄长的事上，便有一半能迎刃而解。
可这些她都不能说，沈知蕴只下得更专注，比起他给的，她更喜欢自己赢来的。
萧砚静静看了她片刻，蹙眉道：“圣上让你来陪伴他，未必没有别的打算。”
什么别的打算？无非就是让她嫁给孟渊了。
“圣上不过是见三殿下太过孤单，便让我这个表妹前来陪同，是世子多虑了。”沈知蕴却道。
两人都未再说话，这氛围也一时冷了下来。
只是一人此刻分了心，且先前也是往输里下，而一人则专心致志，一心想赢，分出胜负却也在意料之中。
“我赢了。”沈知蕴却是眼中都带了笑，萧砚却也不是无法战胜的，也不只是下棋，日后许多事，大概也会如此。
一向看作如神一般毫无破绽的人，如今输给了自己，哪怕只是一点，也足够让人雀跃，沈知蕴日后同他敌对时的自信，便是从这一刻开始有的。
萧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语。
沈知蕴带着沈荷去园子中逛了逛。
“世子在生四姐姐的气。”沈荷有些担忧地说。
沈知蕴却想着，若真能牵动他的情绪，倒也是件好事，自己要是能影响他，那便是筹码，可惜他只是不喜欢自己所有物，被别人染指。
“四姐姐，世子在看着你。”沈荷看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分明是看向她们这个方向的。
沈知蕴却是未看过去一眼。
孟渊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见到胜负已分，不由欣赏道：“沈表妹的棋艺真是不错，这棋盘与这副棋子，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