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方才那句“郎君”，与萧砚而言，沈知蕴与陆行之，上一世或许是真有夫妻情意，是以这一句郎君，更让他介怀。
萧砚的脸色便又难看了些。
沈知蕴连同他寒暄也无，只带着审视看他。
“快请世子进来坐坐。”开口的却是沈夫人，沈国公府于宣王府即便闹得再难看，可当初他在沈知蕴落水时伸出援手，沈夫人还是感激他的。
萧砚路过沈知蕴时，并未看她一眼。
沈知蕴心中盘算起他今日为何要来沈国公府。
沁园中，萧砚拱手道：“沈老夫人，沈夫人。”
卫霄在一旁解释道：“前些时日，我与世子已约定好谈事，却未料到四妹妹的数艺成绩出的如此之快，今日国公府的家宴实属突然，我已找人送信去王府，想必世子还未收到，便去了卫府，又听卫府仆从告知我在国公府，是以世子才来国公府寻我。”
其实卫霄虽觉得按逻辑而言，确实是如此，可心中难免还是有疑惑的，难不成萧砚与自己谈的事，有这般急迫？按理来说，他对国公府可是避之不及的。
萧砚并未否认，道：“既是四姑娘学宴，晚辈自然不便空手而来，到时府上便会有人将贺礼送来。”
“世子何须如此客气。”说话的是沈夫人，这会儿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复杂，其实仔细分辨，他似乎是有几分殷勤的。
卫霄则带着歉意朝萧砚道：“今日是四妹妹学宴，在下身为沈国公府女婿，自是得来，劳烦世子白跑一趟卫府了。”
这番话，倒显得他这女婿，格外重视妻子的母族，卫氏和沈苒的心中，都舒坦了一些。
其实今日除了国公府的人，出现在这宴席的，便只有卫霄和陆行之，而卫霄是沈国公府的女婿，陆行之的身份，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萧砚却是含笑道：“公事再重要，也比不上家事，卫大人不必多言。”
卫霄见他如此，便不再多言，只热情的招待他，沈国公府与宣王府关系不佳，他卫府却还是想跟宣王府走得近些的。
如今晋王实力日渐式微，北地叶将军权力也逐渐被分权，唯有宣王手中的兵权依旧稳固，站队几位皇子，都不如站宣王府来得可靠。
沈苒看着萧砚，自己如今过成了这样，而他却一如既往清冷端贵，比之两年前还愈发内敛，教她忍不住想，当年要是能嫁给他，是不是就不必面对眼下的耻辱。
萧砚即便纳妾，可妾室在宣王府，定然也是不敢挑衅主母的，能给主母权势和地位，后宅就算有再多女子，恐怕也比自己眼下要好。
沈苒不禁想，当年若是自己再试一试，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有些走神，再回神时，见他扫了她一眼，到底是有几分脸红。
“阿蕴，快进来见过世子。”沈夫人朝门外的沈知蕴道。
沈知蕴人前自然不好失礼，在他面前欠了欠身，却始终垂眸，一言不发，其中的疏远，是不言而喻的。
萧砚看着她连件大氅也未穿，皱起眉，最后却只是扯了下嘴角，淡淡道：”四姑娘不必多礼。”
沈知蕴就未再开口了。
“不过我看过阿凝的卷子，四姑娘本就聪明伶俐，又从阿凝那看过数艺的归纳册子，我原以为四姑娘这回也能得个第一。”萧砚分明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却还是主动道。
那日萧凝看过自己的卷子，是知晓她错在哪的，萧砚自然也就知晓了，错的题，确实是他同她讲过的，想了想，客气道：“数艺对我而言，并不容易，凝妹妹手中那本册子，还是极感谢世子的，世子做得很用心。”
“四姑娘原来也看出那本册子我做的很用心。”萧砚看着她道，可她却半点也未记着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