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拒绝你的请求。”萧砚虽应了她,却也讲话摊开来,道,“原本我也是想将这几间铺子送与你。”
倒显得她心眼足,沈知蕴装出几分不好意思,道:“多谢。”
“张神医那方子熬药喝了”萧砚又问。
“喝了,阿母天天盯着我喝。”沈知蕴这会儿也好说话了几分,毕竟谁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给钱的确实是大爷。
“可有效果”
“自是有一些的。”沈知蕴道。
“那便再喝几贴,身子最重要。”萧砚叮嘱道。
“日后若是我与世子不成,这暖香阁,世子不会收回去吧?”沈知蕴留心问了一句。
眼瞧着宣王被困北地之事,倒是不远了。
“我既送与你,便不会收回。”他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不知怎的,似乎也多了几分温情。
这一世,起码还算有几分人情味,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上一世会变成那般冷血模样。
萧砚的视线,却落在她莹润的唇上,心中蠢蠢欲动,只是片刻后,视线收了回去。
他答应过,不会再唐突她。
沈知蕴自然发现了他盯着自己的嘴唇看,点他道:“世子在想什么?”
这便是不准再想那些事的意思。
萧砚道:“今日换了胭脂?”素雅莹润,虽不明艳,但很适合她。
“暖香阁出了新胭脂,我自然得试一试。”沈知蕴是知晓自己在容貌上的优势的,所用的脂粉,时常会有人询问,是以这是为了暖香阁的生意。
“很适合你。”萧砚道。
也并非只有他说合适,见过的都这般说。
萧砚最近,人似乎好说话了许多也渐渐会解释了。
她道:“世子若是待我宽和些,我自然也是能感受到的。”
“好。”其实仔细分辨,就能知他这个好字,态度分明是认真的。
“我该回去了。”沈知蕴道。
“我送你。”萧砚道。
沈知蕴本想拒绝,却见他分明是不容置喙的态度,并未再言语。
傅府的马车上,那檀香让人心平气和,小案上摆着各种零嘴,萧砚在处理公事,她坐在一旁,也找了本闲书看。
既并无功夫同她交谈,沈知蕴却不知他为何还要送自己。
“你心中……”他想问一问,她如何看陆行之,只是到底是未问出口。
沈知蕴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无事,看你的闲书吧。”萧砚道。
“这些我带去给阿荷。”沈知蕴在马车停下时,指了指那些零嘴,对萧砚道。
萧砚取了个佩囊,将零嘴装好给她。
“书我看到的那处,我折了一页,莫要给我动了。”沈知蕴又叮嘱道。宣王事发之前,两人恐怕还须见面,这书她还是得看的。
“嗯。”他扫了一眼,应声道。
沈知蕴这才下了马车。
白日里月娘同他回报事宜,见到那本摆在小案上的书时,伸手正要去碰,便听萧砚淡淡道:“别动。”
“可是秋郁先生的《回生梦》?”月娘便规矩地收回了手,不过这问出来,就说明她也在寻这本书。
“嗯,阿蕴在看,到时寻不到那一页了,该怪我了。”萧砚随口道。
月娘的脸色却变了变,似乎有话想说,可最终将话咽了回去。
而沈知蕴不过在这马车上待了三回,就讲这书给看完了。
“看了之后有何感悟?”萧砚问她。
“若为大义而死,倒比虚度光阴活着值得。”沈知蕴道。
“江山社稷,本就是无数人以性命在守护,边防将帅,不畏生死。”萧砚道。
“世子也不畏生死?”沈知蕴看向他。
“为国而亡,死而无憾。”萧砚淡淡道。
沈知蕴在这一点上,是佩服他的,心念权势、野心勃勃是一回事,并不耽误心系家国天下。
“世子定会平安的。”沈知蕴道。
“也并非如此。”萧砚却道,“差点丢命的境地,我也并非未遇见过,前年我中箭倒在雪中,正巧碰上饥饿的野狼,只是思及母妃与宣王府,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与头狼相博,一剑刺入头狼颈中,才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