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上一世,却是未听过此事。
“王妃可知道此事?”沈知蕴道,按理说,宣王妃在这类事上,不会向她隐瞒。
“母妃与阿凝,不过是后宅妇孺,何须让她们担心。”萧砚道。
沈知蕴却想,那为何要告诉她,她也不过是一位女君。
“阿蕴与母妃不同,阿蕴是坚韧的女君,若是我碰上了事,日后恐怕得告知你,指不定阿蕴还能救我一命。”萧砚笑道。
何止是坚韧,也还有一些聪明。
只是谁也未想到,他玩笑般的一句话,日后竟会一语成谶。
沈知蕴自然只好道,“若是我力所能及,定会救世子。”
萧砚道:“若有那时,你还是先注意自己的安危。”
沈知蕴眼神多了几分复杂,没再回应。
自此之后,两人的相处,已然算是和谐了不少。
两人见面,也未必说得上几句话,有时萧砚太忙,无暇搭理她,就坐着各干各的。
这一次,他显得神色沉重了几分。
“过几日,我要出京。”萧砚道。
沈知蕴便道:“会危险么?”
“或许。”萧砚坦诚道。
经过这两月的相处,沈知蕴也算摸准了他的心思,就半真半假道:“到时能写封信,同我报平安么。”
“若是空闲,我便给你写信。”萧砚眼神闪烁道。
这一次,萧砚出京的时日,也有些久。
章和来信约沈知蕴,一块去了寒香寺,因着小女君的软磨硬泡,沈知蕴便也未拒绝。
章和尚小,穿了件粉色圆领夹袄,亦是显得俏皮活泼,自远处走来,好似一个粉团子,教人忍不住想让她脸上捏上两把。
“沈姐姐。”章和一见她,便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腕。
“怎会忽然想着去祈福?”沈知蕴问。
“听闻北地那边,又开始动荡了,我担心我父亲。”章和有些担惊受怕道,“沈姐姐未在那边生活过,不知北地战事一起,是何等可怖模样,每一回如此,我都忐忑得难以入眠。”
沈知蕴只觉章和的直觉,是非常准的,上一世,距今四月后,章林生便会为宣王挡下一剑,救了宣王的性命,成为整个宣王府的恩人,自此平步青云。
只是不知宣王是被人陷害,还是真的正好遇上这危险的境地了。
“章妹妹不必担心,张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沈知蕴道,章林生虽重伤,却未丢了性命。
章和道:“我这辈子,绝不会再去北地的,便是给我许多银子,我也不会去。”
这却不是章和第一回说及此事,沈知蕴在心中叹气道,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因着是给父亲祈福,章和自然是虔诚无比,磕的每一下头,都是结结实实的。
沈知蕴也给父兄祈了福,思及萧砚,便也给他求了个平安福,虽只是抱着哄他的心思,但也的确是希望,他能好好回来。
章和也想起什么,道:“希望世子哥哥,亦能平平安安。”
沈知蕴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小女君诚心诚意的跪在佛像前,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良久后,才站了起来,重新笑盈盈拉上沈知蕴。
“沈姐姐,你这是替谁求的平安福?可是替你兄长?”章和看着她求的平安符道。
沈知蕴笑了笑,却是未再言语。
“我也给父亲和世子哥哥,宣王伯伯求一个去。”章和又转身去了方丈那。
片刻后,才走了出来。
“听闻世子哥哥出京要许久,本来我想去宣王府找他学射艺的,却也碰不上呢。”章和有些苦恼道,“听闻谢姐姐和阿凝的射艺,都是他点拨的,成绩都极好。年幼时在北地,他倒是教过我,可惜也全都忘了。”
沈知蕴也不知萧砚何时回京,只好道:“待他回京,你问问他。”
萧凝是在第二日的学堂中,听闻了此事,不由笑道:“章妹妹,我三哥定然没这份闲心的,他连教我也不热心呢,你不如去问问我二哥,你这样的小女君,他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