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从未见他站起来过。
沈知蕴顿了顿，见慕若恒朝自己看来，便收回了视线。
第二日，沈知蕴便找傅嘉卉一起，去了一趟暖香阁的作坊。
“什么风让你生出了这般兴致？”傅嘉卉若有所思的笑问她。
沈知蕴也笑道：“原本我是不操心这些的，可如今要运往北齐，自然得盯着些，不然便是给公主添麻烦。”
这般缘由，也合情合理。
傅嘉卉也未再询问，带着她在作坊中逛了逛，见她似乎在意的是货品的品质。
“这作坊中，有多少人？”沈知蕴状似随意问道。
“三百余人。”傅嘉卉道。
“那一月的产量，能有多少？”沈知蕴又问。
“百余人十日能产一车有余，这作坊的规模，一月产量，能有十车。”这与慕若恒的估计，相去无几，倒也对得上。
“北齐的铺子方开，便须运送如此多的货物？”沈知蕴有些不解道。
“暖香阁在北齐，之前便有了名声，销路自然不必担心。”傅嘉卉道，“每月运送多少货品，都是事先便算好的。”
沈知蕴点点头，只是心中琢磨着，这十车，正好卡在了一个适合的数量，若是再多一辆，按照北齐律法，便没那么容易放行了。
“世子知晓我会来作坊这看看吧？”沈知蕴道。
傅嘉卉却是含笑不语，带她去看了几车已装好的货品，道：“下月这时，便该出发了。”
沈知蕴点点头，之后翻了翻账本，每样药材也正好对得上数额。
一切似乎并无蹊跷之处。
沈知蕴再抬头时，看见了一位正在忙活的壮汉，发觉她的注意，那壮汉敏锐地看了过来，随后屈身朝她哈了哈腰。
“这是附近农庄中的百姓，听闻作坊在招人干活，便来这打算混口饭吃。”傅嘉卉对着沈知蕴解释道。
“原是这般。”沈知蕴却是笑了笑，这分明是宣王军中的下属，上一世她见过，而恐怕这作坊中的大多数男子，都是军中的士兵。
若是运往北齐的货物并无问题，那有问题的，便是运回来的，而恐怕与军中有关，而沈知蕴能想到的，不外乎是军需物资。
想到这儿，她便又想起了，今年几月后，大燕多地闹饥荒，饿殍遍野，便是京中贵人们，也开始节衣缩食起来。
沈知蕴不再多问。
“二公子最近要去北地，世子近日脱不开身，无法与四姑娘见面。”傅嘉卉道。
萧铎去北地，自然与北地如今的境遇有关，四余月后，胡人会再度来犯，只是胡人分明还未从战败中回过神来，如何会有这个胆子。
不知是宣王军中出现了何情况。
近一月，沈知蕴都未见过萧砚。
暖香阁的物资在装完货后，便浩浩荡荡的送去了北齐。
“这暖香阁的生意，倒是真好，这生意都做到北齐去了。”城中有人是议论纷纷。
“这一年，也不知能赚多少银子，也难怪说傅家，富可敌国。”有人羡慕道。
“有何可羡慕的，难不成你愿意当那商贾？”
而沈知蕴却在这一日，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暖香阁的浩大声势吸引去了时，再次去了茶庄。
婧成正撑着脑袋，乖乖坐在慕若恒身边，眼神缱绻而又温柔，沈知蕴不由一顿，她从未见过婧成这般心满意足的模样。
“阿蕴。”婧成见到她，自然是高兴极，她被束缚在这，哪也去不了。
沈知蕴见她脸上的红疹，倒是差不多都好了，只是依旧戴着斗笠。
慕若恒依旧是坐着，整理药材。
“我与慕神医有话要说。”沈知蕴同婧成道。
婧成便点点头，走了出去。
“四姑娘向来有要紧事。”慕若恒看着她。
“世子自北齐运回来的，极有可能是粮草。”沈知蕴这话，本该同孟渊说，可这节骨眼，同孟渊府上，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