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渊并不在意,未过多久,便出了宫。
几日后,孟泽原先定的亲事,便出了意外,那殷氏骑马,不慎摔伤,至下半身瘫痪,失去了生育能力,皇子子嗣重要,孟泽与殷氏的亲事,也便无疾而终。
孟泽虽解了与她的亲事,却依旧是个“重情义”之人,替殷氏找了御医,宽慰殷家上下,忙前忙后,行了女婿之责。
皇子能做到这般地步,已够让人受宠若惊的了。
茶庄里。
沈知蕴与慕若恒面对面而坐。
“孟泽未免也太过狠心。”沈知蕴有些于心不忍道,那殷氏的这一辈子,便被他给毁了。
慕若恒道:“殷家只有这一个嫡女,她没了,殷家便再无与各大家族与皇室结亲的可能,而殷府,亦与宣王府交好。”
沈知蕴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是敬文帝默许的,孟泽能否娶到自己,敬文帝并不在意,他如今就是为了除去宣王府的左膀右臂,宣王府的羽翼,他打算一支一支拔去。
再往深了想。
敬文帝不愿孟泽有一位宣王府党的皇后,何尝不是在替孟泽铺路,怕的便是有朝一日,孟泽登基,却处处受宣王府的制衡。
敬文帝明面上,是要孟澈与孟泽斗。
实际上,却是要孟澈被废前,用尽最后的价值,让他来消耗宣王府。
“储君之位,圣上怕是已有了人选。”沈知蕴道。
“孟澈在通胡的那刻,已并无可能,父皇留着他,不过是他还有利用价值。”慕若恒道。
既然孟澈已被敬文帝排除在外,那适合储君之位之人,便只有孟泽。
“也许不久之后,就该立太子了。”慕若恒神色教人捉摸不透。
沈知蕴顿了顿,不禁暗暗细想起来。
敬文帝先前,对孟澈与孟泽的内斗,分明是乐见其成的。
眼下忽然偏向孟泽,将孟澈的矛头,引向宣王府,这番替孟泽制衡宣王府,开始为孟泽铺路,必然是生了大变故。
而上一世,半年之后,敬文帝就隐隐传出了重病的消息,后来病情加重,无力再干预朝政,萧砚便是在这时回的京。
期间如何斗法的,沈知蕴虽不得而知,却也能猜出宣王府似乎是胜了一筹,之后敬文帝对宣王府的掌控,几乎可以说是有心无力。
沈知蕴心中有了个猜想,莫非是敬文帝在此时,身体就已不太行了。
帝王正值鼎盛时,便是儿子也会提防,巴不得彼此间互相算计制衡,而若身体每况愈下,就得考虑储君之事了。
上一世,孟澈将宣王情报泄露给胡人一事,并未保留,敬文帝还未做好决断,而这一世,孟澈此时已无可能,敬文帝便能一心为孟泽的皇位,盘算起来。
孟泽的江山要坐稳,自是需要外戚相助,只是外戚的却也不可功高盖主。
慕若恒道:“孟泽若是去国公府求娶你,你有何打算?”
他这何尝不是在警告她,她是绝不能答应孟泽的亲事的。
眼下孟渊的秘密,沈知蕴知晓不少,若是自己嫁给了孟泽,孟渊自然是睡不踏实的,索性她最清楚不忠心是何下场。
“上一世,孟泽也曾逼我做他的妾室,却是并未得逞。”沈知蕴道。
“如若他让你当正室,你又该如何?”慕若恒道。
沈知蕴不禁皱眉道:“若是娶我做正妻,于他而言,该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你外祖母再构不成威胁,又正值父皇需要另一股势力来对抗宣王府,你父亲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你父亲一旦高升,待孟澈倒台后,原本孟澈手底下的人,不少会投靠你父亲,而你若成了六皇子妃,这些人,便也成了孟泽的人。”
而眼下沈真远还站得不够高,没这一呼百应的本事。
只有沈知蕴与孟泽的亲事成了,利益捆绑在一处,敬文帝才可能将沈真远捧上那般高度,否则敬文帝信不过沈真远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