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录道:“六殿下眼下,恐怕急得晋王相助,才会对沈四姑娘步步相逼,若是此时他去圣上面前,提与四姑娘的亲事,圣上会应允。”
半年前,敬文帝顾忌着沈真远当时是功臣,若逼他嫁女,显得帝王太过功利,而不顾君臣之情,其他臣子,心中必然会多想,不利于统治。
而眼下,距沈真远立功,已过去半年,期间立功之人不少,谁还记得沈真远半年前的功绩,是以便是赐婚,也少了顾忌。
更何况,敬文帝也得考虑孟泽的将来,传位与他之后,孟泽能不能当好皇帝,如今已不在敬文帝考虑范围之内,但他身边有没有能提点他的忠臣,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便是应允,又如何?”萧砚淡淡道,“只要一日未成亲,那便有变数,沈真远便不会对孟泽尽心尽力。”
张录道:“还是世子沉得住气。”
屈阳心道,这是世子打算无视道德,若是真有那种情况,便抢亲的意思。
女子的名誉,自然重要,宣王府世子娶一位已订过亲事的女君,虽然是不好听了些,可世子不在意,那便无所谓了。
便是沈四姑娘已经跟人成亲了,世子也是不在乎的,如今世子已不在乎这些伦理道德,宣王府的名声也已没那般重要,只有沈四姑娘,世子是在乎的。
也不知在那达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录走后,萧砚才道:“给孟渊送封信。”
沉吟片刻,又道,“给阿蕴也送一封,就以傅公子的名义,写一封家书,送到茶庄,让孟渊转交于她。”
却说沈知蕴在看到吾妻亲启四个字时,不由愣了愣。
随后想起,自己在达州时,曾扮做傅公子的新妻,萧砚为了掩人耳目,这般写倒也算合乎情理。
信中正面的内容,不过是寻常的所见所闻,他吃了什么,见了谁,像是夫君与妻子交代着自己的事宜,问她的近况如何,末了又叮嘱她莫要被人勾去了魂。
倒像是那他曾经扮过的慕容的语气。
沈知蕴却是熟练的用起他曾经给过自己的隐形墨水,信纸的背面,果然写着正事。
信中提及了两件事。
其一,孟泽有求娶她的打算。
其二,她不必与孟泽相抗衡,亲事不会定下。
沈知蕴沉思片刻,这与孟渊所提及的,倒是没有差异,她并不担心此时,多的是不愿她嫁给孟泽之人,孟澈亦是如此。
只是这背面,却也有一句:自有比那皇后之位,更好的去处,阿蕴即便心动,也请再斟酌斟酌,孟泽给你的,也只有这皇后之位,日后却也未必安稳,我能给你的,比他要多得多。
萧砚的饼,沈知蕴自然也不吃。
“看来傅公子,面对姑娘时,很有倾诉的欲望。”慕若恒笑了笑。
萧砚这封信,整整写了六张信纸,倒不像是他的作风了。
沈知蕴却是道:“既然演戏,自然要逼真。”
“四姑娘在演戏,却也足够让人沉浸其中,便是向来爱美人的孟泽,亦有几分心动。”慕若恒有意无意道。
“你交代给我的事,我自然会完成。”沈知蕴公事公办道。
孟泽对她有几分兴趣,她自然能感受到,只是跟上一世并无区别,不过是因为晋王。
几日之后,孟泽又带着她出府游玩。
孟泽似乎兴致极高,同她说话时,远比平日里还要耐心。
“表哥今日,似乎很开心。”她想了想,还是问道。
孟泽今日,自然是高兴的,同沈知蕴的亲事,父王先前是不反对他去争取,可没有赐婚之意,而昨日,父皇竟主动提及了这事。
若是有父皇赐婚,这一切自然要简单不少。
只是对是否是他的正妻,父皇还未定夺妥当。
沈国公府的女君,尤其是眼下沈真远身居要职,给一个皇子当正妻,自然当得,当侧室,反而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