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正要绕过他，他目光微沉，将她提上了马车。
不远处，杳杳却也发现了不对，关切道:“四姑娘，你可是出了意外”
“我无碍，杳杳姑娘回去吧。”沈知蕴却是不愿让萧砚认出杳杳便是婧成的。
萧砚却道:“今日来茶庄，只是为了见你表姐”
沈知蕴:“……”
她警惕的看着男人，虽知萧砚知晓杳杳的身份，可他这般堂而皇之的提起，还是不得不教人提防。
萧砚安抚道:“婧成既是四姑娘的表姐，那便也是我的表姐，我并无为难她的心思。”
“世子这是何意”沈知蕴微微蹙眉道。
“自然是爱屋及乌。”萧砚看着她，“虽我对你外祖母有些意见，但婧成你这般喜欢，我自也会保全她。”
沈知蕴垂眸，这却让人很难相信，这番话出自萧砚口中。
“我的车夫如何了”她又担忧地朝马车外瞧了一眼。
“不过是点了他的穴，一个时辰便能自行解开。”萧砚解释道。
他知沈知蕴的底线，她手底下的人，都是她精挑万选出来的，若是动了她的人，无疑会惹恼她，是以他也有分寸，不会干出这般惹她不快的事来。
“先前的玉环，是孟泽打算往你身边安插的置女，并非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
所谓置女，便是挑选下来培养成细作的那批婢女，较寻常女子，天生更为敏锐警觉。
沈知蕴道:“我并未让她跟着我。”
“即便你让她跟着，待我回京，也得收拾了她。”萧砚自然容不得沈知蕴身边有孟泽的人，否则日后岂非一大祸患，夫妻便是有情分，也迟早分崩于此。
沈知蕴顿了顿，心中了然，恐怕上一世，萧砚也是知晓玉环的身份的，却是一直未干涉她身边之事，恐怕还以为她是对孟泽余情未了，故意在身边留下他的人。
再疑心些，恐怕要以为她是孟泽的细作。
身为丈夫，能做到这般地步，恐怕心中多少还是不痛快的，萧砚再不喜欢她，也不见得心中对这顶绿帽子无动于衷。
不论是容忍了她是细作，还是容忍了这顶绿帽子，萧砚上一世，恐怕都是因为救命之恩，才未追究。
沈知蕴沉吟片刻，道:“世子可是提前回京，打探王府情况的”
如今萧砚心中，与王府是有隔阂的，回府怕是尴尬。
“车马行进不快，我便先回京来看看你。”顺带替她处置在六皇子府上，留下的多余的线索。
“先前碰上了凝妹妹，她对于世子的情况，是极担心的。”沈知蕴替萧凝说话道。
萧砚扯了下嘴角，阿凝自然是担心她的，便是母妃亦是如此，只是若拿王府与他做选择，母妃却也不会选他。
不过他却也不怪母妃与胞妹，王府中人，职责本就是守护王府。
至于父王与大哥萧亭……
萧砚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凉凉的笑意来。
“世子莫要再想那些不痛快的事了，过去了便过去了，眼下世子既好好的，不如往前看，哪些人好，世子心中有数便是。”眼瞧着他身上又要泛出冷意，沈知蕴赶忙道。
萧砚微微一顿，声音柔和下来，道:“好，我听阿蕴的。”
沈知蕴垂眸不语，他这语气，倒显得她能做他的主一般。
两人坐在马车上，好一会儿都未有言语。
沈知蕴不知在沉思什么，而男人在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萧砚如今，显得格外有耐心。
“北地之事，如今已处置妥当了”沈知蕴与他聊起正事。
“阿蕴在那时救下我，之后事宜，便都在我掌握之中。”北地得知他死后，必然溃散懈怠，而大哥萧亭亦会忙于跟孟泽势力、以及敬文帝势力的内斗。
等他养精蓄锐出现，几方势力自然都始料不及，至于反他的，处置了便是，他活着，胡人进犯，孟泽如何能妥善立功，吞下他的政治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