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拧眉,只希望别是如此。
卫氏心中却有几分不痛快,女儿的亲事,眼下一团糟,阿蕴倒是桃花极好。
只是转念想起阿蕴在卫霄的事上,对女儿也是尽心尽力,那点攀比的心思,便也没了。
总归阿蕴好,对国公府,对阿裕,阿苒都是极好的。
……
“谁让世子来府上,也不知会我的”前往二房路上的沈知蕴,却同萧砚算起账来。
“老夫人不是派人去知会你了”
“世子不会让傅姐姐来通报”沈知蕴的意思,是她同意了,他才能来国公府。
萧砚却道:“那般你不会见我。”
倒真让他给说对了,沈知蕴今日可并不想见他。
“章姑娘眼下也须回京,我也不好让她一人回来,是以才会带着她,至于那救命之恩,说起来,她该感谢的,也该是屈阳,背她回营帐的是他,替她上药的也是他。”萧砚道。
沈知蕴道:“她却是为了世子,连女才子都不要了。”
“我却并非需要她的牺牲,她并未给我带来半分帮助,而阿蕴对我的救命之恩,却是实打实的,没有阿蕴,便无今日之萧砚,且阿蕴不顾危险救我性命,才算是牺牲。”
说白了,章和的牺牲,不过是自我感动,而沈知蕴的牺牲,却是真正救了萧砚一条命的。
也不止是一条命,还是他的灵魂,若没有那一缕温暖,他不敢去想,他会成为何种枯朽之人。
萧砚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她为何那般排斥他,想来他上一世在经历了这些后,定然心理扭曲,不善沟通,疑心病重,不信任任何人。
怕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至于章和,看沈知蕴的意思,自己上一世与她似乎有过什么,只是萧砚却是想不通,自己上一世,如何会喜欢她
他寻不到半点苗头。
“既然她不要女才子的头衔,那正好,想来女才子的名声,便是你的了。”萧砚道。
沈知蕴:“……”
她看了他一眼,却想不通他为何会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一面。
不过只是沈知蕴不够了解他,战场上,这般恬不知耻的情景,更是数不胜数,正所谓,兵不厌诈。
“世子有些害怕回王府”沈知蕴却是很快抓住他来国公府的症结所在。
萧砚顿了顿,并未否认。
沈知蕴不禁看向萧砚,她只当他无所不能,一切都在运筹帷幄间,若他未来国公府,她甚至不会去想他如今是何种心情。
可他也是凡人,如今回府面对的,是最亲近,却也是希望他死的父亲与兄长,恐怕那王府,也让他有些抗拒。
若说是他的家,却不是他的避风之处,若说不是他的家,天下之大,萧砚又该去哪呢?
他似乎成了孤儿,一颗无根之浮萍,上一世他在这种境地之下,踏入那王府,该是何种凄凉又期待的心情。
想来是宣王府中人,依旧是寒了他的心。
是以他在王府中,从不去萧二夫人那,也从不参与王府的团圆饭,过年之时,他也从来都是有要事要忙。
甚至从不跟除宣王妃与萧凝以外之人,多说一句,对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姿态。
沈知蕴却忽地想起,成婚那头一年,她吃完了王府的年夜饭,回到景华居时,他却已经在了,那时她只是随口问了他几时回来的,他淡淡地说方才。
“世子吃过了么”沈知蕴便问他。
“你不必操心我。”萧砚道。
“我去吩咐小厨房,给世子准备些点心吧。”她道。
他也未拒绝。
后来他的吃了不少,分明是饿着,沈知蕴就坐在他身侧瞧着他,他好似没有往常那般冷淡,侧目过来看她,“要不要去看灯花”
沈知蕴眼前一亮,自然欣然应允,想了想,又道,“世子不喜欢过年”
萧砚淡淡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