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到那种地步，身为男子，我会把生机让给她。”
“那对国公府，世子又以如何心态处之”陆行之的态度，显得咄咄逼人。
萧砚却似乎未觉得这是个难题，看了看他，沉声道:“国公府是她的家人，我自然也会当成自己人来对待。沈夫人与沈大人，对她那般真心，想来对女婿也是极好的。”
陆行之不由一顿，先是拧眉，随后便释怀般地笑了。
这一世的萧砚，并不似自己冷血。
他是他，也不是他。
他是幸运的。
“我与沈四姑娘定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世子若是能追回她，我自然愿意退出。”陆行之道，“我比世上任何人，都愿意看见世子与四姑娘幸福。”
萧砚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似乎在斟酌他所言之真伪。
“我便先回府了。”陆行之道。
萧砚在他走后，却瞥了一眼果盘，唯独那杏仁少了几颗。
……
几日后，刑部尚书孙大人，因孙政通胡一事，受了牵连，被罢黜官职，不得不拖家带口，告老还乡。
这事传到沈知蕴这，却还是萧砚告知她的。
沈裕如今在御史台当差，因着孙政与胡人私下密通书信一事，由御史台监察，是以与萧砚见面颇为频繁，有时便会领着萧砚来国公府。
沈裕也好奇，为何他一邀请，世子想也不想便答应了，若说是因四妹妹，可如今四妹妹也已定亲。
但，与世子走得近，并非坏事，是以他并未多言。
沈知蕴见到萧砚，便是他借着沈裕相邀，来王府做客。
“想借着孙儿的血，飞黄腾达，如今却也因孙儿的血，一无所有，这便是活该，孙府如今的境地，全是咎由自取。”沈知蕴道。
萧砚道:“你大哥干的一直是闲职，日后往上升，并不容易，你有何打算”
沈知蕴不知他怎么有闲心多管闲事，随口道:“那世子帮着安排安排”
若是不行，何必开口问。
萧砚沉吟须臾，却道:“让他来我身边做事，如何在官职上，我自然能找人照应。”
“那是庆国公，谢大人的地盘。”沈知蕴其实心中也不意外，御史台中也有他的眼线与人脉。
“你兄长与父亲，明面上依旧是与孟澈一路，若我帮你亲兄长，必然惹人猜忌，而帮你大哥，他人会觉得是你们沈国公府，分头下注，不论哪派之人，在针对国公府时，都不会下死手。”萧砚道。
这自然是有好处的。
而眼下国公府，不论是在孟澈，还是孟泽，亦或是孟渊那，都有日后安稳的功劳。
“你大哥若是因你升官，你大伯母自会十分感激你，她这人最是在意儿子的前程，只要你是你大哥的靠山，你大伯母不会终日酸溜溜的。”
沈知蕴道:“这是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帮自己的妻子做事，怎么会麻烦，他只担心她不来麻烦他，而跑去麻烦别人。
就好比之前跑去和孟泽逢场作戏。
沈知蕴见他这般好说话，朝他招了招手。
萧砚就乖乖往前凑了点。
两人离得极近，他身上的栀子香，便清晰地传入她的鼻腔。
很难想象，半年之前，这人落到那般狼狈的境地里，落魄得让人不愿去回忆。
“世子先前，一直不同意傅姐姐同我兄长在一块，如今可否通融通融”沈知蕴问道。
“自然可以。”萧砚目光微闪，虽沈诤眼下还在替孟澈卖命，可不必许久，他即便要与傅嘉卉成亲，到那时候孟澈也已垮台，傅嘉卉手中事关宣王府的秘密，他知晓了也无妨。
且沈诤若是在傅嘉卉手中，便不会反对自己与他的妹妹在一块，以傅嘉卉去制衡他，对自己也是极有利的。
萧砚低头喝了一口茶，藏起自己的心思。
“世子在打什么坏主意”沈知蕴生出几分警惕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