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婚夫妇而言，是一段很长的时日。
萧砚去前，交代沈知蕴道:“等我回来。”
沈知蕴想了想，道:“张珩已早在京中，恐怕与六殿下已见上面了。”上一世，孟泽便是已将他安置好了，与他早商量好出题的范围，后来评试，也有意给了孟泽一派的人走了后门。
萧砚道:“已有人派人盯着他。”
沈知蕴点点头。
恐怕孟澈与孟渊，两人都盯着此事，只是孟泽必然也警惕，不会让自己身边之人，轻易见张珩，与他私下交谈，必然有其他法子。
不过沈知蕴并不担心此事，只要孟泽之人，与张珩见面了，那便会留下蛛丝马迹，这群官场上见惯尔虞我诈之人，自然有能找出罪证的法子。
萧砚这会儿想的，却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王府，道:“这一阵我不在，有事你去找母妃，也不必怕得罪人，母妃那边我也已同她只会过，你不用日日都去请安。”
沈知蕴道:“我又不是孩童。”
萧砚便笑了笑，却是没有解释，当十分喜欢一个人时，就会时时刻刻忧心对方，他道:“阿凝会经常过来陪你解闷。”
这是个人，都能瞧出他此刻的依依不舍了，沈知蕴迟疑须臾，给了他些甜头，主动抱了抱他，道:“那我便等着世子回来。”
萧砚便生出了些许，不想去的念头了，只可惜敬文帝交代的任务，推脱不得。
却说萧砚和陆行之，两人此时共事，之间的交谈却并不多。
也不得不说敬文帝的安排可否是故意的，让陆行之这个与沈知蕴订过亲的，同萧砚这个夫君遇上。
萧砚一见陆行之，便想起了成亲那日，他看着他们拜堂，眼睛猩红，后来他一个人坐在角落之中，喝得酩酊大醉，向来不卑不亢的陆公子，像是难受到了极点。
之后萧砚送他上了回陆府的马车，听见他痛苦地喊了一句:“阿蕴。”
陆行之苦笑说:“你只是胜在，你是这一世之人，只是这一点，却逼得我不得不将她让给你，是我的报应。”
陆行之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声说:“萧砚，你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了，你要对阿蕴好，要对她很好。”
萧砚一边想着，一边想起自己的回答来，他说:“我不会是你那般冷漠冷血之人，娶了她，又亏欠她，我会对她好。”
那一瞬，陆行之似乎是清醒了几分，眼神锐利如鹰地看着他。
萧砚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
他许久前，已猜到了这一点，陆行之是上一世的他，他办事果断，不畏惧任何人，从未将孟泽放在眼里过，便是对敬文帝，也不见得有几分敬重，分明以前就是上位者的姿态。
他也曾说，他才是阿蕴的夫君，是自己不要沈知蕴，将沈知蕴送给了他，这话后半段自然不真，可前半段，却是事实。
陆行之是上辈子的萧砚，可不就是阿蕴的夫君。他酒后失态，让沈知蕴喊他郎君，便也能理解了，他舍不得她，他在怀念过去。
以及他对宣王府，有种淡淡的厌恶感，早些时候来王府时，从不与王府中人结交，恐怕是经历过刺杀之事后，才导致他如此。
“眼下，你是陆行之，这一世都是。”萧砚淡淡道，他不会与人分享阿蕴。
……
此时，却是谁也未提那日之事。
萧砚与陆行之，二人本就是淡薄的性子，两人未说话，倒也未教人起疑。
倒是同行的礼部官员张泰，打趣了萧砚一句:“世子不过刚刚成亲，就被派来当这值，世子妃恐怕颇有怨言。”
这本该是最腻歪的时候，可负责监管这些出题学者，便得一直待在这处，虽有护林军看守，可人也是走不开的。
陆行之顿了顿，闻声看了萧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