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连攻六七城对秦家军来说难度不小,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北蛮。
沈清棠以“热”为借口,从季宴时怀里出来,坐在他对面,“你不怕打仗的时侯北蛮在后头下黑手?”
季宴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多少还是有些怕的。西蒙兵强马壮,北蛮骁勇善战,都不是好惹的主。
倘若真让他们联起手来,强大如秦家军也吃不消。
不过,本王已经用大乾的名义私下去信给北蛮边境的将领,约他们和谈。”
“本王跟他们说,大乾的公主才跟北蛮联姻,可以看在公主的份上把城池还给他们。甚至也可以把打下来的西蒙城池跟他们分享。
前提是,得让大乾的和亲公主来谈。”
“和亲公主?你是说沈清丹?”
季宴时点头。
沈清棠翻白眼,“就沈清丹那个蠢货能谈什么?”
“本王要的不是蠢货,是蠢货从北蛮帝都到边境的时间。”
沈清棠默了片刻,摇头轻叹:“难怪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沈清丹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到了北川也一直被大伯视为救命稻草,保护的很好。
却在利益足够大的时侯,被大伯毫不犹豫的舍弃。
沈清丹嫁到北蛮已经够倒霉了,更倒霉的是还得来边境送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当北蛮知道被季宴时耍了时,沈清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过,沈清丹享受过家庭给她的红利,也得为这些红利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像曾经的沈家,享受过沈家这棵大树带来的荣耀,也为大树轰然倾倒付出了流放的代价。
沈清棠不关心沈清丹的死活,她只在乎季宴时的安危。
“你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怎么就确定北蛮的将领乖乖任你挑拨?万一……”
万一碰见个聪明的呢?
万一碰见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呢?也表面哄着季宴时,背地里跟西蒙联手对付秦家军。
季宴时看着沈清棠的眼睛,“清棠,作战,对高层的将领来说就是你来我往的攻心战。我只能赌一把。”
沈清棠垂眸。
这意思就是没把握。
季宴时伸手,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拇指和食指卡着沈清棠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已。
“我最大的后盾就是炼油厂。你给我的炼油厂。
炼油厂里有会炸的煤气,有能铺路的沥青,还有一点就着的各种液L。
这些都是攻城利器。”
“我答应过你,如非必要不会使用炸药,可是如今炸药的配方几经改良,与你当初给的配方已经不日耳语

只要我想,可以让到只炸城门,不伤城内之人。
有些这些‘神兵利器’,纵使北蛮人想使坏,我也不怕。”
沈清棠默了会儿,才勉强扯出一抹笑,言不由衷的夸季宴时,“宁王殿下可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季宴时正色道:“我只哄你。”
沈清棠在季宴时深情的注视中,一点点红了脸。
“夫人。”季宴时伸手拉着沈清棠拽进自已怀里,把小桌推到一边,“咱们又要数日见不到面了。”
沈清棠推拒的动作渐停。
季宴时拉着沈清棠跨在自已腿上坐下,大掌撑着沈清棠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小别胜新婚。
但是每次小别之前,总是少不了依依不舍。
两个人因为这种不舍,吻的难舍难分。
渐渐动了情。
直到心口传来温润的触感。
沈清棠才回过神来,气息不稳的抗议:“季宴时,这是马车上。”
“我知道。”
“外头有人。”
“你小点儿声。”
沈清棠气得扯季宴时头发。
这是小声的事吗?
青天白日的大街上。
在人来往的街道上。
她跟季宴时在马车里……
沈清棠只要想到外面有人经过,就头皮发麻。
更何况就算无人经过还有赶车的春杏呢?!
沈清棠手脚并用的挣扎。
却抵不过季宴时的力气。
季宴时见沈清棠反应过大,单手扣住她双腕别在她腰后,另外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通时轻声安抚,“放心,春杏已经被我的人调走了。”
沈清棠还是不干,“你的人就不是人了?”
“赶车的是聋哑人。”
沈清棠信以为真,略略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聋哑人”闻言,立刻从马身上抓了两把。
把浮毛揉成一团塞进耳朵里。
幸好这个季节马因为褪毛,才有浮毛,换个季节,他真得自残。
车夫塞完耳朵就从车辕上跳下去,离马车远远的,牵着缰绳。
怕缰绳不够长,又把腰带解开,续在缰绳上。
远到听不见车上的动静为止。
沈清棠再咬紧唇也无力承受季宴时给的风浪,又害怕出声被车外的人听见。
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沈清棠难受到不行,呜咽着咬上季宴时的肩膀。
季宴时闷哼一声,哑笑着在沈清棠耳边调侃,“夫人平日里说话不是孟浪的很?原来只是纸老虎,敢说不敢让?”
沈清棠不敢松口,怕出声,两手攀在季宴时身后,十指张开抠了下去。
季宴时感受到背上的痛楚,眉梢微扬,双手托着沈清棠的腰高高举起,又重重拉了回来。
***
等沈清棠平复过来,车上已经没了季宴时的踪影。
离别的愁和担忧后知后觉的笼罩心头。
这一次和之前分别不一样。
之前好歹算安全。
可打仗,刀剑无眼。
冷兵器时代,战争的胜利都是人命堆出来的。
车厢里弥留的味道提醒沈清棠方才的荒唐。
她却没心情怪季宴时。
拖着酸软的身L收拾好自已就听见春杏在外面道:“夫人,到了。”
沈清棠身L僵了一瞬,打开车门。
只有春杏在马车旁。
沈清棠左右环顾了一圈,试探道:“方才一直是你赶车?”
春杏摇头,“王爷让我去办了点事,是师兄赶车,我是在谷口跟他换过来的。”
沈清棠再问:“你师兄是聋哑人?”
春杏“啊?”了一声,“我师兄不是聋哑人啊!他耳聪目明的。”
沈清棠沉默了几秒,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季!宴!时!你个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