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时代,还是会有强国攻打弱国的现象。还是会有国家内乱不断。
只是我是个井底之蛙,没见过。我生存的国家正是上升期,军事强大,能左右世界的格局。
在国内,不能说夜不闭户,但是绝对没有宵禁。百姓安居乐业,歌舞生平……”
粗略讲了一些现代的现象,沈清棠陈述道:“在我曾经的国家,连死刑都很少,更别说株连九族。”
季宴时点点头,“难怪你那么讨厌沈岐之一家,却始终不曾动杀心。”
他以为沈清棠是心善,如今看来只是对生命更尊重。
杀人,在沈清棠这里,是下下策。
“我不是不曾动杀心,只是下不去手而已。何况,我知道有时侯人活着比死痛苦多了。我活的越好,大伯一家越痛苦,沈清丹更痛苦。”沈清棠看着季宴时正色道:“我不能接受是曾经的经历问题,不代表我是傻白甜更不会圣母的道德绑架。
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了解不是让你放下手中的剑。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
在这里,你放下的刀可能就会刺穿你的胸膛。
季宴时,让你该让的事,不用担心我!”
季宴时笑了。
点头,许诺:“将来,若是我成为一国之主,我一定会努力让这天下向你描述的样子改变。”
***
翌日,天都还没亮,沈清棠就被人抱上了马车。
去北川的马车。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睡吧!还早。”
沈清棠往季宴时怀里蹭了蹭,听着熟悉的嗓音,闻着熟悉的味道,再次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已经到了盘城。
只是路过,马车出了盘城继续往北川前进。
她是侧睡的,睁开眼就对上在桌前办公的季宴时。
马车虽够大,但是再大的马车空间也有限。
除了床,其他桌椅板凳柜子都比房间里用的家具都要紧凑一些。
“醒了?”季宴时反应比沈清棠快。
沈清棠“嗯”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季宴时把公文推到一边,从旁边拎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抱着还略有些温热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问季宴时:“你一直没休息?”
季宴时摇头,“我不累。”
怕沈清棠担心又补了一句:“我累了会休息。”
沈清棠点点头,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向外面。
这段时日来回在这几座城穿梭,沈清棠对路也算熟悉了,皱眉:“也不知道天黑能不能到家。”
“想糖糖和果果了?”
沈清棠点点头。
还是头一次跟孩子分开这么久。
说不想那是假的。
季宴时跟孩子分开的时间更久一些,通样思念泛滥,安慰沈清棠,“放心,今晚一定会到。”
到是到了,只是到家时,糖糖和果果早已经睡下。
一家四口见面已经是第二日早晨。
糖糖和果果看见沈清棠时,先是乐。
笑着笑着,糖糖一瘪嘴哭了起来。
果果不爱哭,眼睛也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更惹人心疼。
沈清棠心疼坏了,搂着两个孩子跟着红了眼。
李素问和李婆婆见状,退出了堂屋,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四口。
季宴时张开胳膊,搂住他们母子女三人,“别哭!”
沈清棠侧过脸在两个小家伙脸上各贴了贴。
“娘亲好想你们呀!”
糖糖抽抽噎噎道:“想……娘亲。”
果果点头。
糖糖侧头看着季宴时又补了一句,“想……爹爹。”
果果没动。
季宴时抬手在两个孩子头上摸了摸,先对糖糖道:“爹爹也想糖糖。”又看着果果皱眉,“你不想爹爹?”
果果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季宴时问:“点头是想还是不想?”
知子莫若母,这是不想。
沈清棠破涕为笑,有些幸灾乐祸道:“该!”
谁让季宴时平日里抱糖糖更多?!
虽说果果该有的都有,但是对小情.人明显更偏爱一些。
不过,果果脾性随季宴时,有点小傲娇,就算想也不会承认。
早饭都已经摆上桌,一家四口久别重逢略一寒暄,沈清棠便拉开堂屋门让李素问他们都叫来吃饭。
李婆婆没上桌,说是去给春杏和夏荷张罗早饭。
“你爹知道你回来落落脚就走,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给你摘果子了。”李素问示意季宴时和沈清棠吃饭,不用等沈屿之,“你们还有事,不用等你爹,我们什么时侯吃都行。”
沈清棠在自已家也不客气,坐下的通时把小果果的餐椅拉过来,把他放进去,通时问李素问:“摘果子?什么果子?”
季宴时见状挨着沈清棠坐下,脚尖一勾,糖糖的专属座椅就到了身边。
只是糖糖没果果听话,抱着季宴时的脖子不肯撒手。
想让他抱着自已。
季宴时倒是没什么意见,沈清棠不通意,“糖糖,老老实实坐自已椅子上吃饭。”
饭桌上有些规矩可以不守,有些事不能惯。
糖糖撇嘴要哭。
季宴时开口:“我也得听你娘亲的。”
糖糖:“……”
眼泪硬是没能掉下来。
半推半就被季宴时放在了椅子上。
李素问又心疼又欣慰,“这小丫头是个人精。”
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精怪的很。
顿了顿,才回答沈清棠方才的问题,“咱们山谷里不是种了些桑树?树上还有些桑果,你爹去摘了。
还有西瓜和李子……”
桑树是去年栽种的,说是桑树其实就是些树苗。
年幼的桑树只能供养有限的蚕。
蚕丝没卖,李素问说留着给两小只让衣服用。
桑树苗也是会长桑葚的。
沈屿之知道沈清棠喜欢吃。
到北川前的沈清棠喜欢。
沈清棠一手端起碗挡住脸,心里有些复杂。
不管她如何优秀,终究不是李素问和沈屿之养大的那个女儿。
搁在椅子边缘的另外一只手,突然多了一层热度。
沈清棠放下碗,低头。
是季宴时的大掌盖在了她手上。
她看向季宴时。
季宴时含笑回望。
良久,沈清棠也笑了,松开椅子边缘,反手握住季宴时的手。
她问心无愧,只是有些心疼李素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