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厅。
齐严来的很快,“季总,您要的文件。”
庾念目光停留在文件上,什么文件?
季非执起先并没有接,而是先看了眼庾念。
庾念疑惑看他。
季非执眸眼复杂地回视她,顿了顿,无奈地接过文件,递了过去,“你想要的。”
她接过文件,打开看了看。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让她怔了怔。
庾念一时有点懵,他什么时侯准备的?
翻开最后一页,季非执漂亮的签名跃然于纸上。
庾念心底十分复杂,又酸又涩。
一面囚禁自已,一面却准备了放自已自由?
他的心,该有多疼?
庾念拿文件的手颤了颤,心情很沉重,一时无言。
她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已,离开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绝不能心软,让他受到自已的牵连。
庾念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
肖恒!
齐严递过笔,“庾小姐。”
庾念没有犹豫,接过笔,去一旁桌边坐下,放下文件,正准备签下自已的名字。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突然捂住了文件,庾念握笔的手顿住,抬头不解看他。
“就这么迫不及待,也不看看?”他的声音含了一丝怒意的。
庾念胸口很堵。
她怕自已慢了,就心软了。
“对。”庾念硬着头皮道。
两人一个俯身,一个仰头,目光对峙。
良久,他手移开。
庾念签下自已的名字,心情却更加沉重,“我可以走了吗?”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
心底十分矛盾,怕他不让自已走,又怕他让自已走。
季非执沉默。
庾念懂了,她神情仓惶往别墅外走,这不是自已想要的吗?
为何心里却越发难过?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又无奈的声音,“我送你。”
庾念并没有停留,继续往外走。
经过齐严身边时,她脚步停了停,压低了声音,“齐秘书,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齐严身躯微怔,心情复杂。
庾念走出别墅大厅后,齐严拿起桌上庾念签好的文件,神色很是复杂,“季总,庾小姐知道自已签的是什么吗?”
季非执看他,眼神晦暗不明,“离婚协议书,不是吗?”
齐严闭嘴了。
庾念已经走出别墅。
季非执长腿一迈跟了出去,齐严也拿上文件,跟上。
别墅门口。
停着齐严开来的车。
一辆黑色奔驰。
季非执替庾念拉开副驾车门,庾念顿了顿,与他对视一眼,还是选择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季非执去了驾驶室。
车子缓缓驶离别墅内部道路。
齐严手拿文件,看了眼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心底升起一抹无奈,“季总,那是我的车......”
这让他怎么回公司?
一阵头大。
车停在庾念租住的小区楼下。
两人沉默的上了楼。
门口。
庾念转身看他,“谢谢。”
“谢什么?”他淡淡问,看不出情绪。
庾念噎住,只有沉默。
他目送她进了屋,在她屋门口站了很久。
庾念背靠在门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知道他没走。
庾念开始怀疑自已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了?
她不能那么自私。
良久。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走了。
庾念颓然地蹲了下来,抱膝默默哭泣。
眼泪落在地板上,一颗一颗。
季非执回了别墅。
齐严已经离开。
他沿路走过,大厅,餐桌,楼梯间,都是她的影子。
来到卧室。
每个角落,都是她。
她浅浅微笑,转头看他。
他伸手,触碰到的却只有一片泡影。
小桌上还有半杯水和装药片的铝箔包装壳。
药没了。
他仰头,掩眸,咽下记腔的苦涩。
终究是没有压住,他猛地拿起桌上的精致透明玻璃杯,一把砸了出去。
正巧砸中浴室的玻璃门。
玻璃门应声而碎,加上破碎的水杯,一室狼藉。
念念,你就这么绝情吗?
你心底就那么在意萧呈安?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抚我,都是在骗我,放你离开?
季非执浑身透着戾气,眸眼冰寒出了卧室。
书房内。
他拨通了李特助电话,“查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季总,病房那边的监控视频都被删了,没法恢复,无法知道肖恒到底跟庾小姐说了什么。”
“继续查,给我留意肖恒的一举一动。”
“是。”
电话挂断,季非执神情凝重看向窗外。
悬崖上,她选择了萧呈安,最后却陪自已跳了下去!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个结果的。
心底震撼却又不解。
念念,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能感觉到,她是爱自已的,但她对萧呈安呢,又是何种感情?
像她说的那样,爱自已,但更爱萧呈安?
两人坠崖醒来那天,肖恒去过医院,见过庾念,两人说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已,没有人知道。
季非执眉头紧锁。
还是说,是肖恒跟念念说了什么?
无论是哪一种,问题也不过就是出在两个人身上,肖恒和萧呈安!
肖恒是个威胁,他一直在针对念念,是不是他威胁了念念呢?
不管是不是,只要解决掉肖恒,念念是不是就能回到自已身边了?
而萧呈安......
季非执眸眼微眯,眼底透着危险。
无论如何,念念,只能是自已的!
五年吗?
念念,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别骗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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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
于静挽接到庾念电话后,一个人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楚非言也想跟来,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门开了,于静挽看到了一个憔悴的身影。
“念念,你,还好吗?”于静挽有点担心。
庾念打电话的语气带了哭意,她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是,还没跟季总和好?
两人究竟在闹什么?
庾念看着门口的于静挽,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掉眼泪,她一把抱住于静挽,“我不好,静挽,一点都不好。”
她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明明告诉过自已要坚强的,却又在看到熟悉又信任的人时,变得软弱。
于静挽抱着她安抚,“念念,别哭,你跟季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庾念只是哭。
她不能说。
肖恒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