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谨突然这么叫她?听得穆海棠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感觉到突然被攥紧的手,穆海棠用余光瞟了一眼身侧的人,萧景渊黑着一张脸,就一眼,穆海棠瞬间就明白了——这狗男人准是又在胡思乱想,定以为宇文谨不是头一回大半夜来找她,醋坛子怕是早翻得底朝天了。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用口型无声地骂了句“神经病”。
然后准备起身出去。
她刚要下床,萧景渊便拉住了他,眼神沉沉地扫过她身上的里衣,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里衣是寝衣,如何能见外男。
穆海棠蹙紧眉头,也用口型回他:“不出去,怎么把他打发走?”
萧景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偏这会儿不能出声,拿她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抬手替她把衣领拢了又拢,那模样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半点不肯让人窥得。
宇文谨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听见床幔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只当是穆海棠在摸索着穿衣,便自觉地转过身,背对着床榻站在窗前,静候她出来。
穆海棠悄悄掀开一丝床幔缝隙,一眼就望见了窗前那道高大笔挺的身影。
月光勾勒着他宽肩窄腰的轮廓,衣袂在夜风中微晃,竟奇异地与脑海深处某段画面重叠。——那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自小怕打雷,婚后哪怕宇文谨与她少有言语,每个雷雨夜,他却总会睡在她身侧。
后来原主娘家满门被灭,他也夺了她的王妃之位,却仍让她住在熟悉的栖梧院,吃穿用度从未短少。
可自那以后,原主便再未同他说过一句话。
即便如此,他还是夜夜都来与她欢好,可却再也不在她房里留宿。
有那么几次,雨夜惊雷炸响,原主从噩梦中惊醒,总会看见他如这般负手立在窗前,背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他说出口的话依旧冷硬如冰,两人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可她这个局外人却知道,心思深沉的宇文谨是真的爱过原主。
床幔内,萧景渊察觉到她的失神,指尖在她腰侧用力掐了下。
穆海棠回过神,对上他眼底翻涌的阴翳,心里咯噔一下——这狗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吃醋,这会儿醋坛子怕是又要翻了,不吃醋他能死。
穆海棠下床时特意将床幔理好,回头给了萧景渊一个“敢出来就撕了你”的眼神,才转身看向宇文谨,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不知雍王殿下大半夜闯我闺房,所谓何事?”
宇文谨转过身,目光落在她仅着中衣的身影上,喉结动了动,声音放得极低:“我知此举失了礼数,可......可我。”
话到嘴边,那些关于匣子丢了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穆海棠瞧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更添烦躁,干脆直截了当道:“雍王殿下若是无事,还请回吧。那日佛光寺,该说的我都已和你说清楚了,殿下放心,日后我绝不会再缠着你。”
“缠着我?”宇文谨眼底浮出明显的急切,往前踏了半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囡囡,你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这些时日你再没去府门前等过我,也许久没给我做过点心。还有你以前,每月最少要写三封信来,可这个月,我一封都没收到。”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像是在等一个解释,那些细碎的日常被他一一细数,倒像是在控诉她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