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心中悸动,忙移开视线去取药瓶。
药膏是凉的,他掌心却烫得很。
指尖刚碰上那片肌肤,穆海棠便瑟缩了一下。
他动作一顿,放轻了力道,想到两人初识时他在马车里给她受伤的腿上药,她也是这般怕痛。
指腹蘸着药膏细细揉开,从肩胛到腰侧,每一寸都带着小心翼翼。
“疼么?”他低问,气息拂过她颈后。穆海棠没说话,只缩了缩肩。
帐内静得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呼吸,穆海棠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闷声道:“好了没?”
他“嗯”了声,指尖却在最后一道红痕上滑过,才哑着嗓子道:“好了。”
上完药后,萧景渊把衣服给她拉起来,挡住她那让他无限遐想的身子,虽心有不舍,却终究觉得青天白日这般不妥。
眼下最要紧的是去边关寻到她爹,想办法把两人的事定下,不然一想到两人之间每个结果,他夜里都睡不安稳。
萧景渊想到这儿,不免有些无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才刚与雍王那边有个了断,偏又平白冒出个未婚夫,不知道他爹给她定下的是谁?
他一边替她理着衣襟,一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出去,把我方才放在桌上的那个匣子拿过来。”
穆海棠一听,匣子,又是匣子,她现在听见匣子两个字头就疼。回过神,想了想他方才进门的时候好像是抱着个匣子来着。
她忍不住嘟囔道:“装的什么啊?我不去。”
她回过头,看着身后那张沉下来的脸,心里腹诽道:狗男人,怎么那么能摆谱呢,这是在家让人伺候惯了,还敢跑来使唤她了。
萧景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一句,便攥住了她的软肋:“那匣子里都是给你的东西,你若不去拿,可莫要后悔。”
“给我的?”穆海棠还是兴致缺缺。
萧景看着她那样子,嘴角上扬,又道:“是啊,那匣子上有机关锁,你若能打开,里面的那些东西就是你的。”
穆海棠一听就下了床,趿着鞋走到桌边,果然见着个乌木匣子搁在那儿。
这匣子比先前宇文谨那个瞧着要大上不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现下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檀香,想来是存了有些年头的老料。
她抱着匣子重回床上,视线粘在匣子上,好奇萧景渊说的机关锁。
这一细看,这匣子的做工愈发显出精细,她喜欢的不得了。
她左摸摸,右摸摸,也没发现锁在哪。
匣身四面都雕着缠枝莲纹,花瓣层叠,连脉络都刻得根根分明,花叶间隙还嵌着细碎的螺钿,远瞧着竟像是真花含露,活灵活现。
萧景渊见她捧着匣子转了好几个圈,指尖在锁具上戳戳点点,终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从身后环住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低声道:“你瞧着,机关锁在这儿。”
经萧景渊这么一说,穆海棠这才看到了匣子顶端的锁具,它并不像是寻常的铜锁,而是一具精巧的机关暗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