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嘴唇即将触碰的瞬间——
“妈妈……我要尿尿……”
小寻迷迷糊糊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朋友稚嫩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室内所有暧昧的气氛。
时晚晚顿时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把将陆景霖推开,猛的跳了起来!
“来了!妈妈这就带你去厕所!”
时晚晚一边说着,一边慌乱的跑回床边,帮小寻穿鞋。
然后头也不回的抱着他冲了出去。
床上。
陆景霖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外面走廊上安安静静的。
只有时晚晚杂乱的脚步声。
带着小寻上完了厕所,时晚晚便领着他去边上的水龙头洗手。
然后又掏出手帕,替他将手指上的水擦干。
动作虽然看着井然有序,但心跳却是乱的。
脑海中尽是刚才陆景霖凑近的样子。
“妈妈,妈妈!”
小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时晚晚的思路。
“啊?”
猛的回神,看着小家伙皱着小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时晚晚这才发现它的小爪子已经擦干了,再擦就要破皮了!
“对不起宝贝……”
时晚晚急忙收手,将他又抱了起来,抱着回了病房。
刚一进门,便对上陆景霖深邃的眼神,心脏猛地又漏跳一拍。
偏在这时——
“妈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小寻突然不解的问道。
若是换了旁人,时晚晚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故意调侃。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自家大宝贝。
那双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纯真与不解,顿时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干脆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妈妈这是热的,好了,你快点睡觉,不许说话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强硬”的给小家伙盖上了被子。
刚一回头,便撞进陆景霖含笑的双眸中。
想起刚才差点发生的吻,时晚晚脸颊顿时更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也赶紧睡觉!被子再掉了,我可不管了!”
说罢,她再也不看陆景霖,也急忙转身上了床,将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眼前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很快——
病房里便彻底安静下来。
有了刚才那一遭,陆景霖果然老实了很多,呼吸很快就变得绵长。
但却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脑震荡的缘故,这段时间,每每睡着之后,他都会梦到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但每次醒来之后,又什么都记不住。
今夜也是如此。
梦里,他站在一间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脸盆架,与一张狭小的单人床。
床上铺着的床单被罩,皆是军绿色的。
这里是……
军营?
他神色有些疑惑。
正想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时显!你又用凉水洗头!”
是晚晚!
陆景霖猛地回头,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人,一张毛巾已经被扔到了头上,遮挡了视线。
他急忙将毛巾一把拽下来,随即便看到朝思暮想的人正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在瞪着自己。
陆景霖心头一紧,认错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晚晚,对不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梦里的时晚晚没有那么好哄,小嘴一撅,便转身坐在了床边。
陆景霖急忙上前,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继续轻声细语的哄着。
两人就这样小声说着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彼此,距离也跟着拉近。
“晚晚……”
陆景霖低声喃喃。
“以后……家里的活儿……都交给我……你歇着就行……”
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让陆景霖猛地拧紧了眉。
“陆景霖!陆景霖!”
病床边上,时晚晚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叫醒。
她在医院里睡不踏实。
这一整晚都半睡半醒。
眼看着天快亮了,便干脆起床收拾了一番。
没想到回来就看到陆景霖正皱着眉,满脸的痛苦的说着什么!!!
额头全都是冷汗!!!
“陆景霖!醒醒!!!”
见他似乎现在了梦魇当中,时晚晚更大声了些。
终于——
睡梦中的人有了回应。
“晚晚……”
陆景霖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瞳孔却有些失焦,只能用力的抓住时晚晚的手腕,断断续续道:“我的头……好痛……”
“我去给你拿药!”
时晚晚立刻转身去找他平时服用的药物,又急急忙忙的去倒水。
再回来时,便看到陆景霖毕竟直接把药片吞了下去。
“你喝点水……”
时晚晚满眼心疼,同时也有些不解。
这段时间,她明明很小心,没有说任何可能会刺激到他的记忆的话,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又头疼?
而且……
想到陆时显刚才睡梦中呢喃的话,时晚晚心脏猛地一沉。
他说……
以后家里的活儿,她什么都不用操心。
那分明就是以前陆时显跟她说过的话!!!
难道他梦到从前的事情了,所以才会……
不敢耽误,时晚晚急忙道:“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八点钟大夫都来了,我让同事尽快再给你安排一次检查。”
“嗯……”
陆景霖点点头,药物还没有起效,他正在极力忍耐着脑内一波又一波尖锐的刺痛。
终于——
八点钟一到,时晚晚立刻去联系了其他科室的同事,将陆景霖送去检查。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
“从片子上看,脑部没有新的出血或损伤,晚晚,这你比我专业,应该知道,头痛可能是恢复过程中的正常现象,不用太紧张,再观察几天吧。”
同事将片子递给时晚晚,并没有说的太多。
时晚晚看过片子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
可是……
想着陆景霖睡梦中呢喃的那句话,她让陆景霖先回病房,自己则是转头上了楼。
“钱教授,有件事我想请教您。”
连门都没敲,时晚晚就这么闯了进去。
她向来懂礼貌,鲜少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钱教授正在写报告,闻言急忙放下笔,一下便猜中她的来意,直接问道:“是陆团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