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谦来到了何林酒肆的外围,童林和杨大眼早已等侯。酒肆的周围都是身着便衣的羽林军,这是童林从他们队挑选的有经验的精锐士卒,这些经常跟随童林充当陆谦的亲兵。
陆谦观察了一会,酒肆正常营业,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和周围酒肆一样正在营业,人进进出出,这是很好的掩护,即使里面与什么人暗中来往,他们也没办法探查。
陆谦知道这样是不行的,而且时间紧张,不容许他们这样长期监视下去。
于是陆谦准备冒一次险,抵近查探。
“童林,你负责外围警戒,我和杨大眼潜进去,探查。”
“要不我和杨大眼进去查探,里面太危险了。”童林有些担忧。
“有你在外面,能有什么危险。”
安排完,他和杨大眼蒙上面,从后面翻进了酒肆的后院。
两人落地后,小心翼翼的沿着墙根向亮着灯的房屋靠近。亮着灯的房屋在二楼,为了听清里面的动静,陆谦示意杨大眼蹲下,他站在杨大眼的肩膀上,但依然看不到窗户,无法观察屋里的情形,但能听到屋里有人正在说话。
“我家大人说,陛下已经决定,封临川郡主为丹阳公主,不日将前往西凉去和亲。大人让你们暂时先不要妄动,但是暗中要让好准备,随时截杀使团,决不能让丹阳公主活着到达西凉。”
临川郡主陆谦虽然没有见过,但知道她是代王的妹妹。
代王是皇帝的堂弟楚霄,他在三年前刚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先代王与先帝情通亲兄弟,深受先帝器重。被封为淮北防御大都督,常年驻守在寿州,统领淮河以北的所有兵马,防御北燕进犯,治军严厉,极擅长水战。
他活着的时侯北燕不敢进犯,但他死后,当今陛下让他的长子袭爵,并接替先代王大都督之职。结果就是刚接任,打了个大败仗,损兵折将,先代王训练的精锐士卒几乎伤亡殆尽,淮北一下子兵力空虚了,只能赔款止戈。
但这个人口中的所谓大人,又是谁呢。竟然能知道陛下还没有宣布的事情,肯定是居高位之人。此时陆谦低头看了一眼杨大眼,心想这家伙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
另一人说道:“我们的人并没有进入建康,都在前往西凉的路上,扮成了盗匪,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使团上路,定能一击而中。”
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很陌生,不是酒肆的老板何林,看来这个酒肆果真不简单,里面果有猫腻。就是不知道负责截杀的是哪方势力。
和亲使团的路线都是朝廷定好的,他们连和亲公主是谁,都会已经知道了,使团行进路线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很好,但是大人说了,一定要处理好公主的尸l,更不能留下你们的痕迹。要尽可能的让成,有人伪装截杀使团,劫走公主,而不是真截杀。”
“嘎吱。”正在这时,一扇门被打开了。陆谦轻轻的从杨大眼的肩膀上跳了下来,两人迅速藏到了院中几辆马车的下面。
然后一个小厮打着哈欠,端着一盆水,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要不是这家伙瞌睡的睁不开眼睛,他们两个这会已经被发现了。
马车下的两人屏住呼吸。小厮将水泼了之后,又回去了。杨大眼用手捏住了鼻子,马车上不知拉的什么东西,臭的几乎让杨大眼无法呼吸。
陆谦从马车下面滚出来后,掀开马车盖布的一角,里面就是童林所说的动物的皮子。有几辆马车已经空了,只盖着布,看来是已经转移走了。
陆谦在车厢底板上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把毛,就装在自已的口袋里了。当他们再回到刚才的位置时,上面的屋里已经没有声音了,看来人已经走了。
那他们也就没有再待着的必要了,马上翻出了院墙,来到正门。
“童林,刚才里面有什么人出来吗?”陆谦一见到童林立马问道。
童林指着人出人进的酒肆大门。“你看,进进出出的人不断,你问的是哪一个。”
“有没有穿着华丽衣服,或者侍卫装扮的人出来。”
“没有。进出的人穿着都很普通,没有特别的人,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人吗?。”
陆谦接连急切的询问,让童林有些懵逼。
陆谦没有回答童林,而是看了看正门。确实,人进进出出的,他又没有看到说话之人的样貌,衣着。来传递消息的人肯定也不会穿着扎眼的衣服来。说不上他就没有走正门出来,于是陆谦询问了监视后门的人,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看来这个人挺狡猾的。
“回去再说。”
安排好监视的人后,陆谦就和童林杨大眼回了军营。回到营舍,陆谦从口袋中掏出刚才抓到的毛,在灯下观察了起来,闻了闻味。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物的毛。
童林和杨大眼接过也看了看,闻了闻。
“这颜色,是老虎的毛吗?一根毛怎么一半硬一半软软。”童林疑惑地问道。
“你见过虎皮?”
“没见过。只是我爷爷给我讲过,说老虎身上是有条纹的,其中就有这橙黄色的毛。”
“咦咦,我们在猎场还见过鹿和狐狸呢,我看它们身上的毛就与这毛挺像的。”杨大眼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不是鹿,也不是狐狸身上的毛。”陆谦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于这个结果他十分确定。
陆谦继续说道:“去年在猎场,我摸过鹿和狐狸,它们的毛很柔软,你们手里的毛没有一根是软的,说明这个动物全身的毛都是硬的。”
去年围猎,陛下上赐给陈庆之两头鹿,一只狐狸。就是由他拉回来的,他自然接触过,当时还摸摸,被陈庆之的亲兵看见了,骂了一顿,说是把毛摸掉了,皮子就废了。
陆谦说完,两人瞬间恍然大悟,都摸了摸,还真是如此。
陆谦陷入了沉思,要是从这些毛调查今晚谈话的双方。在这京城里没有任何根基,熟人只有王老头一个。而能用的起这些皮子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老王头根本探查不到,而且也一把年纪了,这些是让不来。
而自已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队正,要是自已带人调查,又没有权限,也不属于禁军职责,还容易打草惊蛇。
这件事,陆谦肯定不能不管,也许他和他的兄弟们就是使团中的一员,性命攸关,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