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最大的收获,还是知道了已经有人在准备截杀使团,还有就是和亲公主是临川郡主。但他在京城两年了,听说了不少皇室宗族子弟,唯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临川郡主,此人到底是谁呢?能不能借助她的力量呢?毕竟这件事也事关她自已。
但是他又该怎么联系上郡主呢,即便联系上了,郡主会不会相信有人要截杀使团,最重要的,此刻郡主是否还有心情管这些事,毕竟要远嫁异国他乡。
这一系列的问题,困扰了陆谦一夜,天还没有亮,就起来练武了。
他五岁习武,至此已经有十四年了,他从未有一日懈怠,这就是他弓马娴熟,武艺高强的原因。他坚信一件事,只要一直坚持让,一定能让到极致。
当童林和杨大眼起来时,陆谦已经练完了,天也亮了。
杨大眼见陆谦练完,凑上去问道:“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武义这么高,这可不像是军营里面能练出来的。”
“我家世代军户,自然是我爹教的,入伍之前我就会很多招式。”
“我家也世代军户,我爹咋没有你爹武义高强呢?”
“他爹是大都督帐下亲兵,你爹是个伙夫,你爹给他爹提鞋都不配呢。”童林嘲笑道。
他爹是大都督亲兵这件事,是陆谦搪塞童林的,他只是没告诉杨大眼。其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太爷爷是武宗朝的征西大都督,也是将门之后。武宗好战,而他爷爷善战,在武宗的支持下,他太爷爷为武宗开疆扩土,夺下西凉三十二座城池,夺下北燕二十六座城池。当时威震北边强敌。
但也正是武宗群兵黩武,导致国内矛盾被激发。文宗时,他爷爷成了朝臣口诛笔伐的对象,最终被文宗褫夺了所有勋职,流放雍州,成了一个军户。但他太爷爷的武义和兵法都传给了他爷爷,他爷爷又传给了他爹。
虽然他爹在陆谦十岁时就已经战死了,但是经过五年的练习,他父亲会的的他已经都学会了,他父亲没有学到的,他按照书上的招式,自已琢磨,也学会了。
母亲常说,你比你爹强太多了,他笨的不知道挨了你爷爷多少打。
想到这里,陆谦心里有些想家,他到京城已经两年了,因为离边关太远,这两年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娘一个人好不好,生病了有没有人照顾,通里的人有没有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想着想着陆谦心里愈发着急。
正在这时,陈良来找陆谦。“王元景哪去了?”
“属下不知。”
王元景是陆谦这一旅的旅帅,也是个纨绔子弟,一个月没有几天待在军营。这一旅的士兵都是陆谦带出来的,所以有没有王元景,并不影响日常的任务,王元景也将军务托付给陆谦,很少来军营。
“不管他了,我们这一营恢复原来建制,与右羽林军中你们一起番上的队伍,从今日起,一起合练,现在集合队伍,马上到城西校场,陈将军已经在哪等着了。”
陈良说完就走了,看着有些不高兴,但陆谦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他们要回去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十有八九了。
他又能管一百人了。但是也大概率要让和亲使团卫队,顺路护送公主道边境。
当童林和杨大眼知道要合练时,高兴的跳起来了,他们知道这是番期要结束了。但是他们却忘了,番期结束不需要合练,合练就是还有其他任务。
在城西校场,他们进行了重新整编。旅又改回了队,团直接取消,营的人数不变,领军军官成了校尉,不是陈良,而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蒋文山。他是雍州的士族子弟,对于军事,一窍不通。
但他对陆谦却言听计从,因为他是边军中唯一知道陆谦家世的人。
他们两人的爷爷都互相认识,虽然陆谦的爷爷早已过世,但蒋文山的爷爷却还活着。
陆谦猜测,可能是蒋文山的爷爷知道蒋文山不是领兵的料,就在后面给说了什么,陆谦问过好几次,蒋文山死活就是不承认。
其实只要他们营打了胜仗,立了功,都是蒋文山的,至于这一营士兵有谁实际统领,并不怎么重要。
陆谦也并不担心其他队正和士兵对他不服,因为他的能力和战功所有人都知道。但私下里很多人却不怎么服蒋文山,都骂他是个草包,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军营是个讲能力的地方,谁强大家就都服谁。
他的这队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可调整的。陆谦让童林任一什什长,杨大眼任二什什长,都兼任队副,原来就这么安排的,只是回归原来的军职。
安排完,蒋文山就来找陆谦。让陆谦和自已一起去参加议事。
陆谦的军职还没有资格参加,军一级的会议,这次议事虽不是军一级,本应由都尉主持,但是他们这支临时组建的军队显然还没有实际最高军事长官。就由左将军陈庆之主持,两个校尉,还有所有的队正,可见这支新组建的队伍的级别。
到了中军大帐,陆谦发现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
,但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但从甲胄的形制上看,是一个校尉,和两个队正,来自戍守宫城的虎贲军。
会议之前,陈庆之介绍了三个人的身份,不出陆谦所料就是一个校尉和两个队正,但是他们是骑兵。
会上就说了三件事,一是领军将军还没有任命,暂时由陈庆之兼任;二是暂停一切禁军任务,专心训练;最重要的是第三点,三个营要一起训练协通作战,训练内容为保护重要人物和财物的安全。
那这支军队的任务就不言而喻了,显然就是使团卫队。虽然会上陈庆之没有说,但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似得。
在会上陆谦还见到了一个熟人——吴柱。看来当众殴打长官,没受到什么惩罚,依然是个队正。这个秦昰果真在家里不受待见,不然吴柱不会这么站着。
会后,陆谦将吴柱拉到一边,他打算和吴柱聊几句,毕竟这一路上他们要一起共事。
“你小子,当众殴打当朝宰相的孙子,这都不死。”陆谦打量了一番吴柱,开玩笑的说道。
吴柱用力捶了一下陆谦的胳膊,笑着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一点情面不讲,把我送去了京兆尹府,盼着我死是不是。”
“哪能呢,京兆尹胆子再大,他敢轻易对禁军动刑吗?”
禁军中,尽是安插地豪门氏族家的子弟,全京城人都知道,京兆尹自然也知道,所以吴柱当众殴打宰相孙子,他首先会怀疑吴柱的身份,一般身份的人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因为当众殴打,更让京兆尹摸不着吴柱的身份,他也没敢讲吴柱怎么样只是按照平常的打架斗殴,打了吴柱十大板。聪明的吴柱自然知道陆谦的好意。
所以当陆谦说完,吴柱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但陆谦的脸却变阴沉了。“你早就知道要组建和亲使团卫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