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姐逃婚当天,我穿上她的婚纱,替她嫁给了传闻中偏执暴戾的京圈太子爷。
他深爱姐姐,却因眼疾无法分辨我们。
我以为只要熬过一个月,就能功成身退。
可新婚夜,我躺在他身边,却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声:【终于抓到你了,乔月。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乔月,是我的名字。
纯白色的蕾丝婚纱被我胡乱塞进行李箱,换上了一身保守的真丝睡衣。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的心跳骤然失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京圈太子爷,傅承砚。
一个名字足以让整个上流社会噤声的存在。
传闻他手段狠戾,性格偏执,更可怕的是,他有严重的眼疾,几近失明。
这样一个男人,却对我那明艳张扬的姐姐乔思一见钟情,不惜一切代价要娶她。
而现在,躺在这张属于他和乔思的婚床上,准备代替姐姐承受他怒火的人,是我。
乔月。
姐姐逃婚了,就在婚礼开始前三小时。
爸妈跪在我面前,求我为了家族,为了不激怒傅承砚,代替姐姐嫁过来。
小月,反正他看不见,你和思思长得一模一样,他分不出来的!
你就忍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换回来!
我看着他们声泪俱下的脸,只觉得荒唐又可悲。
从小到大,我就是姐姐的影子,她的备用品。
如今,连婚姻都要我来替补。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带着湿气的冷冽松木香将我包裹。
我紧张得指尖冰凉,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近乎于压迫性的轮廓。
我能感觉到床垫的另一侧陷了下去。
他躺下了,就在我身边。
我甚至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与我擂鼓般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我闭紧眼睛,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逃跑路线,以及如何才能安然度过这一个月。
只要一个月,我就自由了。
黑暗中,一只微凉的手,精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他怎么……
他不是看不见吗
乔思。他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要低沉悦耳,却淬着冰,你就这么怕我
我不敢出声,只能僵硬地扮演着受惊的乔一。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嘲弄和……愉悦
我正想抽回手,脑海里却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和傅承砚的声线一模一样,却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偏执。
【终于抓到你了,乔月。】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我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看向身边的人。
四周一片寂静,他根本没有再开口。
那声音……是他的心声
他叫的,是我的名字。
乔月。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傅承砚只是握着我的手腕,没有再做任何事,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我却如坠冰窟。
他知道我是乔月。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娶的人,根本不是乔思。
这场婚事,从头到尾就是为我设下的陷阱。
可为什么
我和他素未谋面,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得到我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按照记忆里姐姐乔思的习惯,为他准备早餐。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我将咖啡杯放到他手边,学着乔思骄纵的语气,故作镇定:喏,你的咖啡。
傅承砚的动作顿了顿。
他没有端起咖啡,那双深邃却空茫的眼眸转向我的方向,似乎在看我。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下一秒,那道心声又在我脑中响起。
【蠢女人,你自己明明最讨厌咖啡的苦味,为什么要装】
我的心重重一跳。
他连我的喜好都知道
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咖啡豆。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换掉。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地将咖啡撤走。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不是在试探,他是在警告。
警告我别再演戏。
早餐过后,爸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急切地询问情况。
小月啊,你……你没事吧傅先生他……没有为难你吧妈妈的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
我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正由专人汇报工作的傅承砚,压低声音: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记住,一定要装得像思思,千万不能露馅!
我刚想挂电话,傅承砚却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
我心头一紧,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很自然地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手臂环住我的腰,姿态亲密。
电话那头,我爸抢过电话,声音谄媚:是傅先生吗思思她从小被我们惯坏了,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您多担待。
傅承砚没理会我爸,他只是侧过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告诉他们,你叫乔月。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电话里,我爸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乔思。
而傅承砚的心声,却霸道地在我脑中回响。
【告诉他们,你才是我的妻子。】
【告诉他们,乔思那个女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捏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个男人,比传闻中更加可怕。
他不仅偏执,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将我牢牢困住。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爸,我有点累了,先挂了。
说完,不顾那边的反应,我直接掐断了通话。
傅承砚似乎并不意外,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亲口承认你是谁。】
傅承砚给了我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
随便刷。他语气平淡,仿佛给的不是一张能买下半个城市的卡,而是一张普通的公交卡。
我没有接。
我知道,这是他圈养金丝雀的手段。
可我不是金丝雀,我是乔月。
姐姐她……不喜欢花男人的钱。我用乔思高傲的人设拒绝他。
傅承砚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乔思不喜欢】
【可我的小月,明明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上次在拍卖会,盯着那颗深海之心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拍卖会
我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半年前,我确实陪同一个客户去过一场顶级的珠宝拍卖会,那颗名为深海之心的蓝钻,的确美得惊心动魄。
但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根本没表现出任何渴望。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当时也在场
一种被窥视、被掌控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既然傅太太不喜欢,他收回卡,语气听不出喜怒,那就扔了吧。
管家面不改色地上前,真的作势要将那张黑卡丢进垃圾桶。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那不是钱,那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就在卡即将落入垃圾桶的瞬间,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等等!
我快步上前,从管家手里夺过那张卡。
傅承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像是捏着一个烫手山芋。
我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掌控我。
我是说,我抬头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姐姐虽然不喜欢花男人的钱,但她更不喜欢浪费。这张卡,我先替你保管。
傅承砚不置可否,只是心声里充满了愉悦。
【真可爱。】
【连找借口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我被他这句心声弄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心惊胆战。
傅承砚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用他的心声,揭露一些只有我和他之间(或者说,我以为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
比如,他知道我睡觉喜欢抱一个兔子玩偶。
【今天怎么没抱你的兔子没有它,晚上睡得着吗】
于是第二天,我的床上就多了一只和我那只一模一样的限量版兔子玩偶。
比如,他知道我对芒果过敏。
当家宴上,一个不知情的远房亲戚热情地给我递上一块芒果慕斯时,傅承砚不动声色地用他的餐盘挡住了。
【敢把这东西往她面前送,是不想活了】
那个亲戚被他周身的低气压吓得脸色发白,再也不敢靠近我。
我越来越确定,在我不知道的过去里,我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而这份过去,似乎被我遗忘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愈发不安。
我必须想办法,在我彻底沦陷之前,逃离这里。
转机发生在一周后的傅家家宴上。
这场家宴,是为了正式将新媳妇介绍给傅家的旁支亲戚。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长裙,挽着傅承砚的手臂,安静地扮演着完美的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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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到我们面前。
她是傅承砚的堂妹,傅雅。
也是姐姐乔思曾经的闺蜜。
嫂子,傅雅笑得一脸虚伪,好久不见,你可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学着乔思的样子,对她爱答不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傅雅也不生气,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说起来,我前两天好像在商场看到嫂子的妹妹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呀,正跟林家那个二世祖林子轩在一起呢,两人可亲密了。傅雅捂着嘴,故作惊讶,嫂子,你不是说你妹妹去国外进修了吗怎么会跟林子轩搞在一起那林子轩,可是我们圈子里出了名的玩咖啊。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探究和幸灾乐祸。
他们都知道,傅家和林家是死对头。
而我这个新嫁进来的乔思,妹妹却和傅家的死对头搅和在一起,这无疑是当众打了傅家的脸。
我能感觉到,挽着我的那只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傅承砚周身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林子轩】
【他敢碰我的人】
他的心声里,充满了凛冽的杀意。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想安抚他。
我怕他会当场发作,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我的这个小动作,似乎取悦了他。
他心里的杀意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玩味的愉悦。
【小月在担心我】
【真好。】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然后才抬起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看向傅雅。
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傅雅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承砚哥,我……我只是关心嫂子……
滚。
一个字,干脆利落。
傅雅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求助似的看向主位上的傅家老爷子。
可老爷子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看她。
在傅家,傅承砚就是绝对的权威。
傅雅咬着唇,最终只能狼狈地退下。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我的心却始终悬着。
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乔思和林子轩的出现,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而我,就坐在这颗炸弹旁边。
家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能清晰地听到傅承砚的心声,像一场酝酿中的风暴。
【林子轩……乔思……】
【敢算计到我的头上,就要有承受代价的觉悟。】
【至于我的小月亮……得把她藏得再好一点,谁也不能觊觎。】
他的占有欲,强大到让我窒息。
回到别墅,他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怕的不是傅承砚,而是他即将对乔思和林子轩做的事。
不管乔思怎么对我,她终究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我,而被傅承砚毁掉。
我必须在傅承砚动手之前,找到乔思,让她和林子轩赶紧离开。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乔思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尖锐的嘲笑: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怎么,在傅家当替代品当上瘾了打电话给我干什么,炫耀你现在是傅太太了
乔思,你和林子轩快点离开这里!我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傅承砚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你以为我怕他乔思冷笑一声,乔月,你别假惺惺了。你不就是怕我回来,抢了你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傅太太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傅承砚爱的人也是我!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现在就跟傅承砚摊牌,告诉他你是乔月,你看他还会不会要你这个冒牌货!
乔思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进我的心脏。
是啊,如果傅承砚知道我是冒牌货……
不,他早就知道了。
可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乔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快走吧!
够了!乔思不耐烦地打断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乔月,你给我听好了,一个月后,我就会回去。到时候,你给我乖乖滚出傅家!
电话被狠狠挂断。
我无力地垂下手,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我淹没。
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
傅承砚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身影融入黑暗,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给谁打电话他问。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朋友。
【撒谎。】
他心里的声音冰冷又笃定。
【你是在为她求情吗乔月,你到现在,还在乎她】
【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忘了
忘了什么
我脑中一阵刺痛,一些破碎的画面闪过。
大火,浓烟,被反锁的门,还有乔思隔着门板,冷漠又恶毒的声音:乔月,你就待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不……我痛苦地抱住头。
那段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像是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傅承砚几步走到我面前,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起。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松木香。
别怕。他抱着我,一步步走上楼梯,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有我在。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黑暗之前,我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声。
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对不起,小月。】
【当年,是我来晚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冬天。
乔家的老宅意外失火,而我被乔思反锁在了阁楼里。
起因只是因为我无意中撞见她和校外的混混来往,她怕我告诉爸妈,就将我关了起来。
浓烟呛得我无法呼吸,火舌舔舐着门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绝望地拍打着门板,哭喊着,却无人应答。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里面的时候,阁楼的窗户,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逆着火光,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像寒星一样明亮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脱下外套将我裹住,然后抱着我,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落地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
我毫发无伤,他却好像摔得不轻,闷哼了一声。
我趴在他怀里,惊魂未定,只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别怕,他拍着我的背,声音沙哑又好听,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
后来,我被送进医院,醒来后,爸妈告诉我,是消防员救了我。
而关于那个少年的一切,都成了我一场模糊的梦。
可现在,我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不是梦。
那个少年,就是傅承砚。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床头的灯亮着,傅承砚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盲文书,安静地陪着我。
听到动静,他放下书,看向我。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漂亮却无法聚焦的眼睛,十六岁那年的火光和此刻温黄的灯光重叠在一起。
是你……我声音颤抖,十六岁那年,救我的人,是你。
傅承砚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他的心声,已经出卖了他。
【你想起来了】
【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声音里,有压抑了多年的狂喜,有失而复得的珍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为什么我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用乔思的名义娶我
因为,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只有这样,你才会来到我身边。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怕吓到我。
【我怕。】
【我怕告诉你真相,你会像当年一样,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
【我找了你八年,乔月。】
【八年,我快疯了。】
他的心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他一直在找我。
原来,他对乔思的好,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全都是演给外人看的戏。
他真正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这个认知,让我震撼,也让我……心乱如麻。
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傅承砚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混乱,他没有再逼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过去八年,我以为自己只是乔家那个不起眼的养女,是姐姐乔思的陪衬。
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想要摆脱乔家,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从没想过,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有一个人,已经找了我八年。
这份深情,太过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了傅承砚。
我想见乔思。我说。
傅承砚正在喝茶的动作一顿。
【你还是不信我。】
【你还是要为了她,来质问我。】
他的心声里,充满了失望和受伤。
我心里一疼,连忙解释:不,我不是为她求情。我只是想……当面和她做个了断。
无论是十六岁那年的火灾,还是这次的替嫁,我和乔思之间,需要一个彻底的了断。
傅承-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
他的心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的紧张和期待。
【了断了也好。】
【了断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私密的会所。
乔思来的时候,身边跟着林子轩。
她看到我,立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高傲地扬起下巴。
怎么,想通了准备把傅太太的位置还给我了
林子轩则是一脸轻佻地打量着我,眼神露骨:早就跟你说了,你妹妹比你有味道多了。不如,你跟了哥哥我,比守着那个瞎子强多了。
话音刚落,林子轩就惨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飞了出去,狼狈地撞在墙上。
傅承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那双空茫的眼睛里,仿佛有风暴在凝聚。
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哦,不对,他刚刚说的是他。
傅承砚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然后才看向林子轩,不,是林子轩身后的保镖。
把他刚才碰过我太太的那只手,废了。
他的心声,比他的话语更加残忍。
【敢碰我的月亮,我要他死。】
保镖们立刻上前,架住惨叫连连的林子轩。
乔思吓得脸色惨白,尖叫道:傅承砚!你疯了!你为了这个冒牌货,要动林子轩
傅承砚没有理她,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过我刚才被林子轩碰到的手腕,仿佛在擦掉什么脏东西。
【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可我却觉得,那只手腕上,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傅承砚!乔思见他不理自己,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你看清楚!我才是乔思!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怀里那个,是乔月!是个骗子!
我深吸一口气,从傅承砚身后走了出来,直面乔思。
姐姐,别演了。我平静地说,傅先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乔思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不可能!他明明有眼疾,他看不见!
他是看不见,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他要娶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我转向傅承砚,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
对吗承砚。
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傅承砚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他的心声,在我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叫我承砚了……】
【她主动握我的手了……】
【乔月,我的乔月……】
他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只能用行动来表达。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低下头,精准地吻住了我的唇。
那个吻,很轻,很克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视。
却像一个惊雷,在小小的包厢里炸开。
乔思和林子轩都看傻了。
不!这不可能!乔思崩溃地尖叫,傅承砚,你是不是被她下了蛊我才是乔思!你爱的人是我!
傅承砚终于舍得放开我,他将我护在怀里,侧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乔思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爱的人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指的是那个八年前,把我送给她的护身符扔进垃圾桶,还把她关进火场,差点害死她的女人
乔思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傅承砚冷笑一声,因为那个护身符,是我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因为那场大火,是我把她从里面抱出来的。
而你,乔思,他的声音陡然转厉,从始至终,都只是我用来引她出现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诱饵。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将乔思伪装的骄傲和体面,剥得干干净净。
她踉跄着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最终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怨毒和嫉妒。
乔月!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从小就跟我抢!抢爸妈的宠爱,现在还来抢我的男人!
她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尖利的指甲就要划上我的脸。
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傅承砚不会让她碰到我。
果然,下一秒,乔思就被保镖死死按住。
把她,傅承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和那个男人一起,送出京城。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敢伤害我的月亮,只是送走,太便宜他们了。】
他的心声里,透着后续的狠辣安排。
我知道,乔思和林子轩的下场,绝不会仅仅是离开京城这么简单。
但我没有再为他们求情。
这是他们应得的。
从十六岁那年的那场大火开始,我和乔思之间,就只剩下怨恨了。
处理完乔思和林子-轩,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傅承砚。
他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
小月,他低声叫我的名字,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和脆弱。
我看着他,这个强大、偏执,却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男人。
八年的寻找,八年的等待。
我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内心。
我点了点头。
好。
他的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驱散了他眉宇间所有的阴鸷和戾气,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她答应了。】
【我的月亮,终于要跟我回家了。】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回到傅家,一切都变了。
管家和佣人们看我的眼神,从之前的探究,变成了真正的恭敬和尊重。
他们不再叫我太太,而是改口叫月小姐。
因为傅承砚说,要重新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一个只属于乔月的婚礼。
我试图阻止,觉得太过铺张。
不用,我拉着他的手说,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傅承砚却很固执。
【不行。】
【我欠你一个婚礼,一个所有人都知道,新娘是乔月的婚礼。】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傅承砚唯一的妻子。】
我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安排。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也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渐渐变得平静和……甜蜜。
傅承砚虽然偏执霸道,但对我,却是真的好到了骨子里。
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亲自下厨为我做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虽然每次都会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他会陪我看我喜欢的文艺电影,虽然他看不见画面,却会认真地听我描述每一个情节,然后在我耳边,用他低沉的声音,说出男主角都不曾说过的动人情话。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能听到他心声的日子。
他的心声,就像一个实时弹幕,让我能清晰地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内心有多么爱我。
【小月今天笑了三次,真好看。】
【她好像很喜欢我做的桂-花糕,明天再给她做。】
【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爱上我】
听到最后一句,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疑惑地看向我。
我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傅承砚,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已经爱上你了。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脑海里,他的心声像烟花一样炸开。
【她说什么】
【她爱我】
【这不是梦吧】
【乔月爱我!】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笑得更开心了。
我主动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是的,我爱你。
谢谢你,傅承砚。
谢谢你,在八年前救了我。
也谢谢你,在八年后,找到了我。
婚礼如期举行。
那一天,京城所有的媒体都到场了。
傅承砚牵着我的手,站在镁光灯下,向所有人宣布。
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叫乔月。
没有提到乔思一个字,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婚礼上,我那许久未见的爸妈也来了。
他们被拦在外面,一脸的憔悴和落魄。
乔思和林子轩被赶出京城后,林家迁怒于乔家,他们的公司很快就破产了。
他们想进来求我,却被保镖拦住。
我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傅承砚握紧我的手。
【别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今天,你是最美的新娘。】
我对他笑了笑,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
是啊,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爱人。
这就够了。
婚后的生活,甜蜜得像泡在蜜罐里。
傅承砚的眼疾,在国外专家的治疗下,渐渐有了好转。
虽然还不能完全看清,但已经能模糊地看到光影和轮廓了。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遍遍地用指尖,描摹我的眉眼。
我的小月,他声音嘶哑,真想快点看清楚你。
【一定很美。】
【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他的心声,总是能轻易地让我脸红心跳。
一年后,我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孩子有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明亮又深邃。
傅承砚抱着小小的婴儿,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是我和小月的孩子。】
【他真好看。】
【不过,还是没有我老婆好看。】
我被他幼稚的心声逗笑了。
傅承砚,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争宠。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没有。
心声却很诚实。
【哼,这个小东西,一出生就抢走了小月一半的注意力。】
【等他长大,就把他扔到公司去,不许他天天黏着我老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被幸福填满。
孩子的周岁宴上,傅承砚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和孩子的模样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他突然把我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和我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这个,他将护身符取出来,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是新的。
那旧的呢我问。
旧的,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黯淡,当年你昏迷后,乔家人说那是你姐姐送你的,很重要,就从我这里拿走了。
我心里一沉。
我知道,那个护身符,一定是被乔思拿走,然后扔掉了。
就像她当年做过的那样。
没关系,我握住他的手,安慰他,现在,我有新的了。
他笑了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乔月,他认真地看着我,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我踮起脚尖,回吻住他。
应该是我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不远处,我们的儿子正在草坪上蹒跚学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爸……妈妈……。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靠在傅承砚的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曾经以为,自己只是黑暗里的一颗尘埃。
直到遇见他,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月亮。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