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这里，你再也找不到薪俸这么高的差事了！”
“你连饭钱都付不起！你等着饿死吧！”
沈修妍还在身后不可理喻地怒骂。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搬进了城南那间老旧的小院。
这是我父母生前留给我的。
虽然只有一间正房，但比起沈修妍那座雕梁画栋的府邸，让我安心许多。
晚上，我收到了魏大哥托人送来的信。
“清晏兄弟，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信纸上还有几滴泪痕。
“等我娘病好了，我就辞了差事跟你干！你去哪我去哪！哪怕给你磨药材都行！只要一句话，我老魏上刀山下火海，立马就到！”
我躺在老院子那张吱呀作响的竹床上，看着窗外斑驳的月影，笑了。
之后的一个月，我像疯了一样，在城里摆摊问诊，接各种制药的散活，参加所有能报上名的民间药会丹会。
虽然赚得不多，却十分踏实。
这天，我配好一副急药，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套了件旧外衫，想去街角买两个炊饼。
没想到，拐个街角，就和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迎面撞上了。
是林月白。
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眼圈发黑，精神恍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郁颓丧。
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准备绕开他走。
“顾清晏！”
他却像厉鬼一样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声音尖利，带着愤恨：
“我现在被堂里所有人排挤，我辛辛苦苦配好的药，总是被人偷偷换掉！药方也被恶意篡改！让我出尽洋相！”
“堂主也对我爱答不理，我的所有努力，都被扔进了废纸堆！明明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我要被所有人当成男狐狸精！凭什么我要被扣上这种帽子！凭什么！”
我听完，差点气笑了。
“你们没关系？”
“当然！”
林月白大声嚷嚷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什么：
“那天去你家，也是堂主是她用一个大药师的名额许诺于我，我才去的！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们！”
“林月白，你少在我面前粉饰自己有多无辜。”
我打断了他的辩解，讽刺道：
“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发生，是你不想，还是没来得及？”
林月白瞳孔一缩，拉着我的手一顿，我却笑得更冷了：
“不管沈修妍当时跟你说了什么，是你自己上赶着答应她的。”
“难道不是看见我和她夫妻不和，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终于有机会可以一步登天了？”
我的话一层层剥开了他那可悲的伪装。
林月白眼神闪烁，支吾了半天才苍白地辩解：“你你心思太龌龊了！我一个男人，只是想出人头地”
“别演了！”我大声呵斥他。
“你以为踩着我就能当上堂主夫婿，从此平步青云？林月白，你好歹读过医书，是不是太天真了？”
“那你还不是靠沈修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林月白彻底崩溃了，他破口大骂：
“我好不容易从小地方熬出来，我想往上爬，我想过好日子，我用一些手段有什么错！”
“你们两夫妻一个比一个有病，沈修妍那个疯婆娘，她根本就不爱我，就是想用我刺激你！”
“她既然一开始就对我没意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把我当成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毁了我的人生，很好玩吗！”
“你和她一样，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疲惫。
“路是你自己选的。”
“林月白，没人在后面逼着你。”
“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