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有名的舔狗,追了裴澈七年。
他却在我们的订婚宴上,为了他的白月光,让我当众受辱。
他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哭着求他别走。
我却笑了,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小叔,你侄子不要我了,我们的赌约,你赢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乖,我在宴会厅门口,出来,带你回家。
裴澈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纪家和裴家联姻的订婚宴,办在了京市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璀璨如星河。
我穿着高定礼服,挽着裴澈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七年了,我像个不知疲倦的追光者,终于要追到我的太阳了。
裴澈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可我知道,那笑意从未抵达过眼底。
司仪正在台上说着热情洋溢的祝词,宴会厅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白裙,身形单薄的女人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脆弱地望向裴澈。
是苏清浅。
裴澈的白月光,也是他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逡巡。
裴澈在我身边僵住了,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我的手。
在我错愕的注视下,他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走到苏清浅面前,紧张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清浅,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他的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心疼。
苏清浅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眼眶泛红:阿澈,我听说你今天……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那不是苏家那个病秧子吗她怎么来了
有好戏看了,谁不知道裴澈心里的人是她。
纪星晚这七年不是白追了真是个笑话。
我父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妈快步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星晚,别闹,先顾全大局。
我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只觉得荒唐。
该顾全大局的人,不是我。
裴澈的外套披在了苏清浅肩上,他半抱着她,转身看向我,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歉意。
星晚,清浅身体不舒服,我得先送她去医院。订婚仪式,先暂停一下。
他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以为我会像过去七年的每一次一样,懂事地、卑微地点头,然后独自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可这一次,我没有。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灿烂,却不达眼底。
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开了免提,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透过听筒传来,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宴会厅。
想通了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着脸色骤变的裴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小叔,你侄子不要我了,我们的赌约,你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脱的愉悦。
乖,我在宴会厅门口,出来,带你回家。
裴澈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得干干净净。
纪星晚,你闹够了没有!
裴澈终于反应过来,他丢下怀里的苏清浅,几步冲到我面前,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和我小叔能有什么赌约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丢人现眼!
苏清浅也跟着走过来,柔柔弱弱地拉住他的衣角:阿澈,你别怪星晚姐,都怪我……我不该来的。
她这副姿态,更显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我懒得再看他们一眼,拿起手包,转身就走。
站住!裴澈的母亲,我的准婆婆,厉声喝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你敢就这么走了,我们裴家的脸往哪儿搁!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冰冷。
裴夫人,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儿子在我们的订婚宴上抱着别的女人,你觉得裴家还有脸吗
裴母被我堵得一噎,气得脸色发青。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片混乱,径直走向宴会厅大门。
推开门,酒店外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我心头最后一丝留恋。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静静地停在台阶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着轮椅,从后座下来。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双腿上盖着一条薄毯。
他抬起头,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深邃立体的五官,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那是一张比裴澈更为成熟英俊的脸,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疏离和淡漠。
他就是裴澈的小叔,裴家的掌权人,裴时聿。
一个因为三年前一场车祸,双腿残疾,从此深居简出,几乎不在人前露面的神秘男人。
也是京圈里,唯一一个裴澈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小叔的人。
我走到他面前,提起礼服的裙摆,在他身前缓缓蹲下,平视着他的眼睛。
小叔,我来了。
裴时聿的目光落在我微红的眼眶上,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一点湿润。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不哭了。他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弦音,以后,没人敢再让你哭。
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点了点头。
这时,裴澈追了出来,他看到我和裴时聿亲密的姿态,眼睛都红了。
纪星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跟他……
裴时聿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裴澈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阿澈。裴时聿的语气平静无波,从今天起,星晚和你再无关系。管好你自己的人,别再来烦她。
小叔!裴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我未婚妻!
曾经是。裴时聿纠正他,然后目光转向我,声音放柔了些,上车吧,我带你回家。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向汽车。
纪星晚,你敢!裴澈在我身后怒吼,你今天要是上了他的车,我们七年的感情就真的完了!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裴澈,我们的感情,在你甩开我奔向苏清浅的那一刻,就已经完了。
说完,我钻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裴澈那张错愕、愤怒、又不甘的脸。
车内空间宽敞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冷香,和裴时聿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脱下高跟鞋,蜷缩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
七年的执念,在今晚画上了一个仓促却决绝的句号。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只有一种解脱后的疲惫。
后悔吗
裴时聿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他正静静地看着我,黑眸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摇了摇头:不后悔。只是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你不是笑话。他语气笃定,是他配不上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一个月前,裴时...
你不是笑话。他语气笃定,是他配不上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一个月前,裴时聿派人找到我,开门见山地提出了那个赌约。
他赌裴澈会在我和苏清浅之间,选择苏清浅。
他赌裴澈会在订婚宴上,为了白月光,弃我于不顾。
如果他赢了,我要和裴澈一刀两断,然后……嫁给他。
当时我只觉得荒谬。
裴时聿是裴澈的小叔,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他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英俊健康的裴澈,选择他
我以为这只是长辈对晚辈荒唐的试探,于是我答应了。
我自信满满地认为,我一定会赢。
七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白月光
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裴时聿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目光悠远:因为,我等了你很久。
我愣住了。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七年前裴家的家宴上。他缓缓说道,你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跟在裴澈身后,像个小尾巴。他嫌你烦,把你推倒了,你摔在草地上,膝盖都磕破了,却还是笑着对他说没关系。
那是我第一次去裴家,为了给裴澈送他落下的习题册。
我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也记得膝盖上火辣辣的疼。
但我忘了,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
从那天起,我就在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眼瞎了呢裴时聿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
所以,那个赌约,你不是在试探裴澈,你是在等我回头
是。他毫不避讳,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车子缓缓驶入一片高级别墅区,最终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停下。
这里不是纪家,也不是裴家。
这是我的地方。裴时聿说,以后,也是你的家。
他率先由助理推下车,然后向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掌,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上去。
他的手很暖,将我冰凉的指尖包裹。
走进别墅,奢华却不失格调的装修风格让我有些拘谨。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先生,纪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裴时聿点点头,对我道:先吃饭,你的房间也准备好了,就在我隔壁。
他的安排周到得不像话,仿佛我不是一个临时被捡回来的赌注,而是他期盼已久的主人。
这天晚上,我躺在柔软陌生的大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有我爸妈的,有裴澈的,还有各种八卦的亲朋好友。
我一概没接,直接开了静音。
下楼时,裴时聿正坐在阳光满溢的落地窗前看报纸,他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少了昨晚的疏离,多了几分温和。
醒了过来吃早餐。他向我招手。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餐桌上,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裴澈发来的短信。
星晚,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别跟我小叔待在一起,他那个人……很危险。
危险
我看着对面那个安静喝着咖啡的男人,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危险两个字联系起来。
在我眼里,他更像一个清冷孤寂的……长辈。
我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裴澈的短信裴时聿仿佛没看,却什么都知道。
我嗯了一声。
不用理他。他放下报纸,目光落在我脸上,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家一趟。
昨晚闹成那样,我爸妈估计已经气疯了。
我陪你。
不用了,我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
和他一起回去,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裴时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坚持:好。让司机送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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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匆匆吃完早餐,便回了纪家。
果不其然,一进门,一个茶杯就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还知道回来!我爸气得浑身发抖,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妈在一旁抹着眼泪:星晚,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跟谁闹别扭不好,偏偏是裴澈的小叔!你让裴家怎么看我们家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心累。
从头到尾,他们关心的都只是纪家的脸面,和与裴家的利益捆绑。
爸,妈。丢脸的不是我,是裴澈。我平静地开口,你们的女儿,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被未婚夫抛下,你们不心疼我,反而来指责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留住男人的心!我爸口不择言。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
是啊,七年了,我都没能真正走进裴澈的心。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我决定放弃了。我和裴澈,完了。
你敢!我爸怒目而视,纪家为了给你铺路,在裴氏的项目里投了多少钱,你说完了就完了
那些钱,我会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拿什么想办法!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裴……裴时...
老爷,夫人,裴澈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裴澈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带着青黑,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受伤:星晚,你还在生我的气
裴澈,我看着他,语气冷淡,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他急切地说道,昨晚是我不对,我昏了头!清浅她……她有心脏病,我当时只是太担心她了!
又是这套说辞。
过去七年,我听了无数遍。
每一次苏清浅出事,他都会抛下我,然后用这个理由来要求我的谅解。
所以呢我反问,她的心脏病,是你当众羞辱我的理由吗
我没有!他拔高了声音,我只是想让你等一等!可你呢你转头就去找了我小叔!纪星晚,你是不是早就和他有一腿了
他的质问,肮脏又可笑。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我爸的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孽女!你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裴澈愣住了,似乎也没想到我爸会动手。
我捂着脸,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
对,我就是不知廉耻。我看着他们,一字一顿,我不仅要和他在一起,我还要嫁给他。我要让裴澈,以后见到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小婶。
裴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纪星晚,你疯了!裴澈的吼声带着一丝破音。
我爸更是气得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擦掉眼泪,挺直了背脊:我没疯,我清醒得很。疯的是你们,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你们。
我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再回来!我爸在我身后咆哮。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这个家,早已不是我的避风港。
回到裴时聿的别墅,开门的是管家。
他看到我红肿的脸颊,愣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担忧,但什么也没问,只是恭敬地侧身让我进去。
裴时聿在书房。
我推门进去时,他正在打电话,似乎在处理公事。
看到我,他立刻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然后挂断了电话,轮椅滑到我面前。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指印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打的
我摇摇头:我爸。
裴时聿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他抬起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仿佛怕弄疼我。
疼吗他的声音很沉。
我摇摇头,可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在他面前,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溃不成军。
他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用棉签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脸上。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火辣辣的痛。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眼底深藏的心疼。
纪家那边,我会处理。他沉声说,他们很快就会来求你回去。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替我上好药后,说:这几天就安心住在这里,别想太多。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裴澈没有再来骚扰我,我爸妈也没有再打电话来骂我。
世界仿佛一下子清净了。
我每天在别墅里看看书,陪裴时聿下下棋,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发现裴时聿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阴沉孤僻的人。
他博学多闻,跟他聊天总能让我学到很多。他虽然腿脚不便,但把裴氏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手腕强硬,是商界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让厨房每天准备我爱吃的菜。
他会在我失眠的夜晚,陪我坐在露台上看星星,给我讲他年轻时周游世界的趣事。
我和他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舒适的氛围。
直到第三天,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指责,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星晚啊,你在哪儿呢怎么不回家住
我以为你们不想再见到我了。我语气平淡。
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想你。她顿了顿,终于说到了重点,那个……你和裴澈,真的没可能了吗
没有。
可是……星晚,你爸爸公司的好几个大项目都被叫停了,银行那边也突然抽贷,我们……
我瞬间明白了裴时聿那句他们会来求你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妈,我打断她,这是爸该操心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她急了,那些项目都和裴氏有关!星晚,你……你能不能去求求裴澈不,你去求求裴时
怎么会没关系!她急了,那些项目都和裴氏有关!星晚,你……你能不能去求求裴澈不,你去求求裴时聿!他不是……他不是很看重你吗
我心底泛起一阵冷笑。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价值就是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
我不会去求他。我冷冷地拒绝,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裴时聿。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都听到了我有些不自然。
他点点头,滑着轮椅过来:觉得我手段卑劣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很感谢你。
感谢他让我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也感谢他,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可以栖身的角落。
他看着我,黑眸里漾开一点温柔的笑意:那就好。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管家去开门,很快,苏清浅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星晚姐,你果然在这里。我是来……找裴先生的。
我挑了挑眉,看向裴时聿。
裴时聿脸上的笑意淡去,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我跟苏小姐,似乎没什么好谈的。
裴先生,苏清浅没有被他的冷漠吓退,反而走了进来,将一个精致的保温桶放在桌上,我听说您身体不好,特地给您炖了些补品。也想……替阿澈向您和星晚姐道个歉。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
我不得不承认,她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博取男人的同情。
只可惜,她用错了对象。
道歉就不必了。我抢在裴时聿前面开口,我和裴澈已经没关系了。至于你的补品,还是拿回去给裴澈补补脑子吧。
苏清浅的脸色白了白,眼眶瞬间就红了。
星晚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可是我和阿澈是真心相爱的,我们……
打住。我抬手制止她,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与我无关。我只提醒你一句,别再来这里,也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苏清浅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看向裴时聿,似乎在期待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然而,裴时聿只是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苏小姐,他放下杯子,语气淡漠,我的耐心有限。管家,送客。
是,先生。
管家立刻上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苏清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毫不留情地驱赶。
她提着保温桶,狼狈地转身。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和怨毒。
纪星晚,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她,笑了笑:那也比你强。至少我跳的这个坑,金碧辉煌,还带专人伺候。而你,只能守着一个被我丢掉的垃圾,沾沾自喜。
苏清浅被我气得浑身发抖,最终跺了跺脚,恨恨地离开了。
她走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向裴时聿,好奇地问:你不好奇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她说你是个火坑。
裴时聿的眼眸深了深,随即勾起唇角:那你要不要亲自跳下来,感受一下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眼神却格外认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接下来的日子,纪家和裴澈那边彻底消停了。
我听说,我爸的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最后是裴澈的父亲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出手,才勉强保住。
但纪家也因此元气大伤,不复往日风光。
而裴澈,因为在订婚宴上闹出那样的丑闻,加上裴时聿的打压,他在裴氏集团的地位一落千丈,被彻底边缘化,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闲人。
他几次三番想来找我,都被别墅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我和裴时聿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双方家长见个面,吃顿饭,然后去领个证。
我的父母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议。
在去民政局的前一天晚上,裴时聿把我叫到了书房。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接过来。
婚前协议。他言简意赅。
我打开一看,愣住了。
协议上写明,无论我们将来因为任何原因分开,他名下50%的财产,都将无条件归我所有。
这其中包括裴氏集团的股份,以及遍布全球的房产和投资。
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
为什么我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干涩。
这是聘礼。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深情,星晚,我不是在和你做交易,也不是在施舍你。我是认真的,想和你共度余生。
我给过裴澈七年时间,他没有珍惜。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下的几十年,来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你的选择,也没有错。
灯光下,他坐在轮椅上,脊背却挺得笔直。
他的眼神,比我见过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合上文件,推回到他面前。
我不要。
他愣住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裴时聿,我嫁给你,不是为了你的钱。
是因为,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裴时聿就那么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震惊,狂喜,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不确定。
你说什么他声音微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小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不是木头人,我能分得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对裴澈的七年,是执念。
而对裴时聿,是心动。
所以,我鼓起勇气,重新看向他,这份协议,我不能签。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想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对等的财富上。
裴时聿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生气了。
他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春暖花开,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他重新将协议推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
星晚,这不是不对等。这是我给你的底气。
我希望你嫁给我,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任何无奈和将就。我希望你永远有离开我的权利和资本,即使那样,也依然选择留在我身边。
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我们去了民政局。
拿到那两个红本本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
我竟然真的嫁给了裴澈的小叔。
从民政局出来,裴时聿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我问。
裴澈出事了。他挂断电话,对我说道,他飙车,撞上了山道的护栏,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复杂。
要去看看吗裴时聿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
我们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裴澈的父母,还有苏清浅,都守在外面。
裴母一看到我们,立刻像疯了一样冲过来。
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阿澈怎么会出事!
她扬手就要打我,却被裴时聿的助理拦住了。
裴夫人,请您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儿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倒好,还有心情去领证!她指着我们,声音尖利。
苏清浅也哭得梨花带雨,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星晚姐,不,现在该叫你小婶了。阿澈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嘴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今天就是因为听说了你们去领证的消息,才会情绪失控……
她的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仿佛裴澈的这场车祸,是我一手造成。
我还没开口,裴时聿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够了。
他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自己要去飙车,出了事,怪谁怪星晚让他去死了吗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躺在里面,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再让我听到一句指责星晚的话,裴氏的注资,我会立刻撤回。
他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裴澈的父亲脸色一变,连忙拉住自己的妻子:好了,少说两句!
裴母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再撒泼。
毕竟,纪家就是前车之鉴。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裴母立刻冲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因为撞击严重,他的双腿神经受到重创,以后……恐怕很难再站起来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所有人头上。
裴母身体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裴父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
苏清浅更是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医生,眼泪流得更凶了。
裴澈,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喜欢赛车、喜欢打球的天之骄子,以后要像他最看不起的小叔一样,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这何其讽刺。
我看着这一片混乱,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麻木。
裴时聿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
在想什么裴时聿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他腾出一只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可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回到别墅,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一个人静一静。
晚上,我没什么胃口,没有下楼吃饭。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裴时聿亲自推着一个餐车,站在门口。
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多少吃一点。
他把餐车推进来,将饭菜一样样摆在桌上。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眶一热。
裴时聿。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他转过身,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我。
不会。他认真地说,你只是在保护自己。星晚,你不需要对所有人都抱有同情心,尤其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你只需要开心,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一切,都有我。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底所有的阴霾。
我再也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
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出手,轻轻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傻瓜。
裴澈的事故,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转去了国外的康复医院。
苏清浅没有跟着去,她留在了国内。
我偶尔会从一些八卦新闻上看到她,她似乎想进娱乐圈,但没什么水花。
没有了裴澈这个靠山,她什么都不是。
我和裴时聿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我们像所有新婚夫妻一样,磨合,适应,然后渐渐变得密不可分。
他依然很忙,但无论多晚,都会回家。
他会带我参加各种商业晚宴,把我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向全世界宣告我的身份。
他会放下手头几千万的合同,只为了陪我去看一场我期待已久的电影。
他把我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京圈里所有人都说,纪家大小姐真是好命,甩了个人渣侄子,攀上了更有权势的小叔。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得到的,远比他们看到的要多得多。
我得到了一颗真心。
转眼,半年过去。
这天是裴时聿的生日,我偷偷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订了他最喜欢的餐厅,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晚上,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在餐厅里等他。
可左等右等,他都没有来。
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心里渐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苏清浅尖锐又得意的笑声。
纪星晚,你还在等裴时聿吗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他现在,正陪着我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苏清浅的笑声里充满了恶意,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男人而已!裴时聿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我!
当年救他的人是我,他一直都记着!他之所以娶你,不过是因为你的心脏,和我的匹配度最高!
他要的,根本不是你的人,是你的心!他要用你的心,来救我的命!
苏清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不,不可能的。
裴时聿对我的好,不是假的。
我不信!我冲着电话吼道。
不信那你自己来看啊。苏清清浅报出了一个地址,是城郊的一家私人诊所。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晚了,可就只能见到你的尸体了哦。
电话被挂断了。
我失魂落魄地冲出餐厅,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个地址。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苏清浅的话和裴时聿平日里对我的温柔体贴,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不敢相信,那个将我捧在手心里的男人,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我的命。
可如果不是真的,他为什么会失约为什么会和苏清浅在一起
车子在偏僻的诊所门口停下。
我推开车门,冲了进去。
诊所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我穿过走廊,推开最里面一间手术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裴时聿穿着白大褂,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而苏清浅,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你来了裴时聿回过头,看到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我看着他手里的刀,声音颤抖,苏清浅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星晚,别怕。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让我不寒而栗,手术很快的,不会很疼。
只要把你的心换给清浅,她就能活下去了。
你不是很爱我吗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不对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半年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最后碎成了齑粉。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等了很多年,全都是假的。
他只是看中了我的心脏。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裴时聿,你真该去当演员。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恨意。
就在他向我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
裴时聿和苏清浅的脸色,瞬间大变。
而我,在看到那个为首的身影时,愣住了。
那个人,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他脱下身上的警服外套,披在我颤抖的肩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雪松冷香。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无尽的歉意和心疼。
对不起,星晚,我来晚了。
我抬起头,看着这张和裴时聿一模一样的脸,彻底懵了。
你……你是谁
我是裴时聿。他捧着我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我的眼泪,真正的裴时聿。
我看着他,又看看那个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裴时聿,大脑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裴时年。裴时聿的眼神冷了下来,三年前,他为了夺取裴家的继承权,制造了那场车祸,想置我于死地。
我侥幸活了下来,但双腿重伤,昏迷了很久。他对外宣称我残疾了,然后冒用我的身份,掌控了裴氏集团。
而我,被他秘密关押在这家诊所里,整整三年。
我震惊地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匪夷所思。
那苏清浅……
苏清浅是他的情人。她的心脏病也是假的,一切都是他们为了骗取你的心脏,演的一出戏。裴时聿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订婚宴后,就对你下手。是我……是我拼了命,联系上了我的心腹,才设下了那个赌约,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所以,在别墅里陪着我的,一直都是他。
那个教我下棋,陪我看星星,为我准备一日三餐的,都是他。
而今天,是他们计划好的收网之日。
裴时年故意失约,让苏清浅给我打电话,引我来这里。
而真正的裴时聿,则利用这个机会,联系了警方,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残疾我问。
不这样,他怎么会放松警惕裴时聿苦笑一声,我只有待在轮椅上,他才会觉得我对他构不成威胁,我才有机会暗中调查,搜集他的罪证。
真相大白。
我看着被警察戴上手铐的裴时年和苏清浅,他们脸上满是绝望和不甘。
裴时年死死地盯着我们,眼神怨毒:裴时聿,你赢了!但你别得意,你以为她爱你吗她爱的是你的身份,你的钱!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转身,紧紧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这个为了救我,隐忍了三年,步步为营的男人。
这个从七年前,就默默关注着我的男人。
我爱你。我仰头看着他,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爱的是你,裴时聿。只是你。
裴时聿的眼眶红了。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不再是过去的克制和温柔,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汹涌的爱意。
……
三个月后。
裴时年和苏清浅因为故意杀人未遂、非法拘禁等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裴澈在国外接受康复治疗,据说情况并不理想,他变得阴沉暴躁,彻底废了。
纪家彻底破产,我爸妈搬出了大别墅,过上了普通的工薪生活。他们几次想来找我,都被我拒之门外。
而我,和裴时聿,在爱琴海边,补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阳光,沙滩,海浪。
他牵着我的手,为我戴上戒指。
星晚,他单膝跪地,仰头看我,眼神是我见过最美的星海,七年前,我错过了你。七年后,我险些失去你。未来的七十年,我再也不会放手。
我笑着流泪,俯身吻住了他。
好。
(完结)